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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奈何天_来时霎【完结】(43)

  “艾伦你……”

  “我多管闲事是不是?”艾伦一副无赖的嘴脸,“我他妈活了三十年还从没这么傻叉过。可我就乐意了,你听也好不听也好,你真一心求死,我会让沈宴陪你一起死。”

  我瞪着他,突然想笑:“好啊,你一定要帮我找他。”

  艾伦被我气得脸都黑了,也不坚持要送我去医院,只将我搬行李似的搬到客厅沙发上,还颇有良心地往我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他一走开我就难过地想哭,可是没有眼泪,只有心里翻搅似的痛。正闭着眼闲鱼似地躺着,艾伦又回来了,坐在我脚边,用温热的毛巾帮我擦脸,然后又是沾了血的手。

  “艾伦……对不起。”我看着他,真觉得抱歉。他不欠我,而我欠他的,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还清。

  艾伦看也不看我:“少他妈废话。”

  我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右边的眉骨,十二分诚恳地说:“你是个好人,艾伦。”

  “我去你妈的。”

  他bào躁地将毛巾团成一团砸到地板上,人也跟着愤然起身,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盯了我一会儿,眼底似有一柄柄刀子,恨不能在我脸上挖出一块ròu来。

  可惜真没什么ròu了我想。

  艾伦走开后我又开始痛,那种要把全身骨头拆碎似的痛,让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我把毯子咬在嘴巴里,这样也就不会痛得发出声来。

  可是真的是痛,我需要卧室抽屉里的止痛药,然而艾伦不知道被我气到哪里去了,我只能勉qiáng撑着从沙发里起来,脚步虚浮地回卧室拿药。

  到卧室门口,我才知道艾伦哪也没去,他就蹲在我卧室的chuáng边,怀里抱着被他扯下来的沾了血的chuáng单。他在哭,无声地耸动肩膀,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沉重。

  我没再往里走,默默收了脚,又回到沙发里躺着,脑袋里一片混沌。

  我跟艾伦说我要找沈宴,刚提这个要求时,他脸色变了又变,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说,只答应会安排。

  等待期间我给沈宴打了无数电话,他没接,最后gān脆连手机也关了。我靠着沙发里,对着手机发呆。

  艾伦一直不给我回复,我等不住,趁着jīng神不错的时候自己出门去找。我去了我们曾经一起时的房子,房门紧锁,门口的鞋垫卷了一角,还落了灰,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

  打车回去时天刚刚擦黑,我慢腾腾走到楼底下,却看到几个人夹着一个男的往车里塞。我隐约觉得不对,无奈戴着眼镜也看不清,追着车跑了一小段路,最后连车牌都没记下来。

  回家后我还在想,越想越头痛,恍恍惚惚,果然在洗手间摔了一跤,额头撞到马桶边,短暂晕厥后醒来,才发现还出了血。

  出血才是真正的麻烦事,我挣扎着回客厅给艾伦打电话,他这两天在外面出差不知道回来没有,他很快接了,声音古怪地问我什么事。

  “cao!”

  听我说血止不住,艾伦bào躁地骂了一声,喊着让我压住伤口别动就挂了电话,我也因此再次光荣地住进医院。

  这次只住了一晚上,隔天出院,艾伦开车送我去沈宴的事务所,他要跟我进去,我没让,他叹了口气,靠着车门边看着我进电梯。

  我跟前台大姐说找沈宴,她不知道忙什么,脸对着电脑,头也没抬地说:“你找沈律师啊,来晚了,他已经不在这里gān了。”

  “他辞职了?”我悬着心问。

  大姐抽空看了我一眼,不晓得是不是出于同qíng,她总算肯站起来跟我说话:“你找他什么事?我们还有其他律师,需要的话我帮你安排。”

  “沈律师去哪了?”

  “不知道。听说是出国,不过也有人说前阵子还看到他,谁晓得呢。”

  跟前台道过谢,我竟然忘了乘电梯,茫茫然从四楼往下走,才到三楼隔层就已经头晕目眩站不稳,只好坐下来靠在栏杆上喘气。

  艾伦没一会儿就火急火燎地找过来,他什么也没问,轻而易举将我抱起来送回车里躺着。我想跟他说我没事,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第五十二章,意外

  “你妈给你打电话了。”睡了一觉醒来,艾伦坐在chuáng头跟我说,一边将手机放到我枕头边,又说,“她问你最近怎么样,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看要不要给她回电话。”

  艾伦坐了一会儿就带上门出去,我坐起来靠在chuáng头,拿着手机发了一阵呆,终究还是放了回去。

  这两天一直有点发烧,艾伦不知道忙什么,下班过来还是电话不断。晚上他在厨房烧水,接着电话就开始发飙。

  我见识过他爆粗口,却第一次他脸红脖子粗地骂人:“不小心?合同里可没有写不小心也算不可抗力……对,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那不是我的事,我只按合同办事……”

  我歪在沙发里,拉开一条fèng的窗帘外正下着雨,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我转头找艾伦,他已经挂了电话,端了一杯水边走边chuī地出来。

  “出什么问题了吗?”我坐起来一些,接过他递来的水杯抱着暖手。

  “你不用管。”他一屁股坐下来,双手罩在脑袋上,烦躁地挠头发。

  我看了看他,被他yīn沉的表qíng弄得有些尴尬。我知道他大概是遇到了困难,只是因为我他才走不开。我想了想,说:“艾伦,你要是有事就去忙,不用担心我。”

  “我没事!”他放下手侧头看了我一眼,“有事也是他们去想办法。行了,你就别cao心了,该吃吃该睡睡,你小子能不发烧我就要去拜菩萨。”

  我想说拜菩萨也没用,转念不说也罢。

  隔天艾伦送我上医院打点滴,临时接到一个电话,回来后就跟我说他要紧急出一趟差,问我自己搞不搞得定。我自然拍着胸脯催他走。

  谁晓得这家伙走了,却把上班的威廉给叫到医院来,我吓了一跳,看着威廉紧张兮兮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景哥哥,你这也太夸张了,感个冒能拖这么久。”他搓着手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视线落在我脸上,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又说,“艾伦说你贫血太严重,被医生勒令休息。现在怎么样了?”

  我偷偷松了口气,笑着说还好,又问他最近是不是要开始忙婚礼。威廉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夸张地拧着眉,说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还是房子的事?”我问他。年前他去看了几次房,最后因为价钱太高,一套也没下得去手。

  威廉摆了摆手:“还是不要说这个,太伤自尊。对了景哥哥,公司变天了你不知道吧?”

  我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艾伦把老刘给开除了。”

  “你说谁开除谁?”

  威廉一副震惊的表qíng:“你真不知道啊?我以为艾伦那大臭屁,早迫不及待亮出他的孔雀尾巴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说到底他怎么了?”

  “他呀,”威廉语气里犹自愤愤不平,“平时那么拽,原来是有原因的。艾伦才是公司老板,老刘那天走,据说他还跟人家拍桌子来着,景哥哥你也不相信吧?”

  我倒也不是不信,只是有点搞不懂这中间的弯弯道道。因为当初招我进来就是老刘,那时我还在前公司,他私下约我吃了两三次饭,说很欣赏我的创作才华,无论如何都要我来跟他gān。至于艾伦,我来时他倒是也已经在公司,不过我和他彼此心里都有芥蒂,好长时间谁也没搭理过谁。

  这样一想,老刘那时候找我意志坚决,其实未必不是艾伦的要求。

  “你不知道也正常。”威廉八卦的触觉依旧灵敏,“我早就怀疑,没证据而已。qíng人节有个美女找他你还记得吗,后来公司有人说,那女孩的爷爷以前还是省里的,她爸爸是艾伦叔叔的部下,这里边关系有多深想想也知道。”

  我问他:“那你呢,他没怎么样你吧?”

  威廉露出一个不屑的表qíng:“靠,他看不过我又不是一天两天。我也早看不惯他。景哥哥,你要是不回来公司,我也不打算在这gān了,没意思。”

  我噎了一下,有些话终究说不出口,只好笑着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你牛也看琳达同不同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同不同意。”

  “我那不是觉得憋屈嘛。”威廉翻了个白眼,“感觉那家伙憋了一肚子坏招要修理我。我不怕跟人对着gān,就怕人家暗地里使坏。景哥哥,你会回来的吧?”

  “我回来你就不怕?”

  威廉撇撇嘴:“我怕他个球。我就是想跟着你而已。”

  我四点多就把威廉打发回去上班,他正好有个项目要赶,被我说了几句才肯走。点滴直到傍晚才打完,我睡了一会儿,jīng神好了很多,出了医院门准备打车回家。

  等车的时候却碰到一个人,确切的说其实是一群人,让我意外之下忍不住就追了上去。走在正中的正是qíng人节那天跟沈宴一起出现在电视机上的英俊男人,跟他并排走的,则是我以为我永远都不会再见的,沈宴的哥哥沈廷。

  他们走的不快,我因此并没有跑出很远就追上了,我冲那个年轻男人叫了一声“先生”,大概声音不够大,他好像没听到,我只能又追了几步拉了他一把,他和沈廷一致停下脚看我。

  “你是?”年轻男人比电视上其实还要帅一些,眉眼间透着一股子jīng明劲儿,笑得却温和,“我们认识?”

  我往沈廷脸上看了一眼,以为他会说点什么,但他只是嫌恶地目光一敛,漠然转头跟他身后的人低声说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怔怔地看着这张微笑着的脸,慢慢摇头,抱歉地笑了笑:“不哈意思,我认错人了。”

  “这样啊。”他耸耸肩,还是笑。

  沈廷这时也看过来,本来yīn沉的脸倒挂了一丝笑意,那种一看就叫人脊背发寒的恶毒的笑。

  我跟沈廷只见过一面,是在我跟沈宴正式住到一起后没多久,他让人堵在我原来上班的公司楼下,等我出来后几个人把我夹在中间上了车。

  沈廷是在他们老家的祠堂子里见的我。我那时并不知道,沈宴原来出自大家族,他们曾祖辈曾出过大官,到他们爷爷辈才慢慢弃政从商,沈廷自己就是堂堂沈氏集团公司的掌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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