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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流年遍开花_笙离【完结】(8)

  立刻就有人开口,“喻夕应该认识吧,就是那个高伊辰。”

  我现在才明白我gān爸给我使眼色的涵义了。

  我能说什么,我只好点点头,“认识。”

  院长很高兴,“认识最好了,你觉得咋样?”

  要是把我跟高伊辰搞在一起那肯定完蛋了,我这辈子基本就活在捉jian和反捉jian的yīn影里了,于是我很天真无辜的瞪着眼睛,貌似很惊讶的样子,“高师兄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上次我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子手牵手逛街呢,可甜蜜了。”

  然后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院长,您得给我介绍个靠谱的,小三这种事qíng我可做不来。”

  众人哈哈大笑,包括我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的响个不停。

  我觉得一定是中邪了,电话是高伊辰师兄打来了。

  没想到他也跟我们一起来了,我觉着十分的郁闷,刚才的话肯定都差不多传到他耳朵里了,他让我到外面说话,我只好跟着去。

  已经是很晚了,黑夜已然降临,我走到院子后面的小凉亭里,那里有一棵很古的老树,风一chuī,叶子沙沙的,像是悬在天空中的风铃,偶尔一两片枯叶落在脚下,是秋日的低语。

  轻轻的把头靠在围栏上,然后就感觉有人在拽我的头发,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高伊辰师兄的手指上,缠着我的头发,暧昧的让人心慌。

  我悄悄的别过脸,“唉,别拽我头发,我不想年纪轻轻的就用霸王。”

  他不松手,我说话很义正词严,“唉,高伊辰,你就是这么调戏小美眉的啊。”

  他的眼角的姿态很媚,媚到微微的上扬,我觉得高伊辰真的是有一副吸引女孩子的好皮相,而且独成一种慵懒风流的气质。

  他嘴角抹出一丝轻笑,“不是,我不调戏小美眉的,都是她们调戏我的,而我一直在调戏的小美眉的也只有你一个。”

  这么赤luǒluǒ的调戏,我听不明白才怪呢。

  我笑起来,然后很无奈的翻翻白眼,“那我是不是要说谢谢你的垂青?”

  “不用客气。”他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然后他把我头发掠到耳后,冰凉的手指从我的耳骨上一直延续到我的耳垂,我一哆嗦,本能的反感起来。

  “高伊辰,我觉得我们两个都很无聊。”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很gān脆的说,“算了,我走了,跟你说话都说不出什么重点。”

  我起身就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他的眸子在灯光下很狡黠的转着,他的手也是那么白净,修长的让人浮想联翩,可是没有顾宗琪,有安全感。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夕夕,你不会是看上了顾宗琪了吧。”

  我不做声,内心在无限的挣扎中。

  “可是你不是说不谈不靠谱的恋爱吗,我告诉你顾宗琪有女朋友的,难道你要屈尊降故的做小三,如果你要做小三,那么刚才谁说的‘这种事qíng我做不来’。”

  我第一次见识到他的伶牙俐齿,于是我愤愤然,“小狗说的!”

  他哈哈大笑,然后摇摇头,“好啊,喻夕,那我看你会不会变成小狗。”

  我甩了他的手就往大厅里走,头也不回的,我的脑海中在翻腾,为什么顾宗琪有女朋友了呢,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不是言qíng小说里面帅哥男主都是痴qíng单身又清清白白,等着女主去糟蹋。

  那个好死不活的声音依然清楚传来,“夕夕,离你的二十五岁生日还有243天。”

  我一个人走在去东华医院的路上,已经是深夜了,这个繁华的大都市还是灯红酒绿的一片升平,沿途有茂密的梧桐树,树gān上爬满了年龄的刻痕,但是枝叶依然繁茂。

  那是生命的气息,纵然如此,叶子也会慢慢枯萎凋落。

  白色的灯光,铺满了从医院门口到桥二楼的地面,踩上去,有如漫步在雪地上。

  我从电梯上去,按了六楼,可是随即我又反悔了,我又按了一个五楼,我需要心理准备时间去面对顾宗琪。

  我一步一步走的艰难,普外科的病房大多都暗着灯,护士站也只有一个埋头写病历的护士,我探到前面一看,结果那个护士手下一歪,笔就嘶溜的窜出好远,然后她就醒了。

  也许这个夜里是很平静的,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医生办公室,一个住院医师趴在桌子上面睡觉,另一个三班实习生也许是刚睡醒,彻底无视我的存在,摇摇晃晃的走去洗手间。

  而顾宗琪坐在电脑面前,用手撑住额头,闭着眼睛。

  电脑上是医生工作站的25chuáng的病历,白色的光柔和的笼罩在他的脸庞,更显得他俊逸,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定格在我的眼前,好似一幅流年浸染的古画,我不出声响的看着他,我想我现在多看几眼,以后真的没有机会了。

  谁让他有女朋友了呢,谁让我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呢。

  忽然身后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是刚才那个小实习生,“你好啊,找顾医生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眼睛就睁开了,一瞬间,我捕捉到他眸光中那一股慵懒,迷糊和脆弱,转瞬即逝,他眨眨眼睛,“哦,是你啊。”

  也许是很长时间没开口,我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挤出一个“恩”。

  他起身给我倒水,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本书,递给我,“就是这个。”

  我喜不自胜,翻了第一页看了一会,然后翻到后面的,发现这确实是他所说的那种小故事系列的,关于神经外科医师的故事,只是很多专业术语完全看不懂。

  他拉了椅子让我坐下来看,又给我水杯里添满了水,然后坐在我旁边开始看电脑。

  看了一会,我头也不抬就问,“有没有字典?”

  “有单词不认识?”

  我目光一直不敢从那个好长的,大概有十六个字母的单词上移开,“是啊,太专业了。”

  他凑过来看了一眼,“心电图的意思,这个是开颅术,我说慢点,你慢慢记,别着急。”

  我觉得顾宗琪可以做一本移动的大字典了,而且还是多功能专业字典。

  深夜的秋风缓缓的chuī来,chuī在我的脸上,chuī动了他额前的短发,那么恰到好处的落在眉心,chuī起我们之间的书页,chuī皱了我那颗许久不泛涟漪的心。

  然后一片树叶,不知何故,从窗户外轻轻的跌落在桌子上。

  树叶的脉络清晰,枯huáng中还有淡色的绿意,大自然最纯真最自然的颜色,我忽然想起泰戈尔的《生如夏花》。

  “我听见爱qíng,我相信爱qíng;爱qíng是一潭挣扎的蓝藻;如同一阵凄微的风;穿过我失血的静脉;驻守岁月的信念。”

  蓦地,我就伤感起来。

  他轻轻的捏起那片,笑起来,对着我说,“你知道吗,我想到了,泰戈尔《生如夏花》的最后一句:般若波罗蜜,一声一声;生如夏花,死如秋叶,还在乎拥有什么。”

  我微微的一愣,还没等我说什么,办公室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寂静的夜里,走廊里沉默流转的空气硬生生的被撕裂,然后打乱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涌向我们,我就听见护士那边喊到,“急诊,需要开剖腹探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顾宗琪低声的对我说,“对不起,剖腹探查可能要很久,这么晚了,你如果回去不安全的话,就先待在这里,等下我帮你叫车吧。”

  然后他就一路小跑走了,听诊器还挂在他的脖子上,后面跟着一个住院医师两个实习生,跟code blue里的急诊医生们一模一样的帅气阵势。

  我捏着他的那本书,然后站在冷清的走廊里,等电梯。

  脑海中又想起高伊辰的话,还有顾宗琪的样子,但是童若阡那个王八蛋,不晓得被我遗弃到哪个角落里了。

  于是我很雀跃,果然是新的不来旧的不去,但是我迟了两年才明白。

  第 8 章

  我回去睡不着,抓紧时间翻了两章的内容,大概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写完了,整个人也跟虚脱了似的,然后看看手机几点钟了,上面有一个未接电话和两条短信。

  都是顾宗琪的,他问我到宿舍了没有,两条信息时间隔的还很长。

  我想他做手术的时候还有时间和空余的手发信息,果真的是大师的风范,连忙回到,“我早已经到宿舍的,谢谢你。”

  然后我就把手机关机了,爬上chuáng去结结实实的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室友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说起来我这个人也很孤僻,xing格很不讨女孩子喜欢,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超级的不合群,一个宿舍的女孩子围在一起议论衣服,衣服,八卦,我从来不参与,她们出去吃饭唱歌过生日,我也从来不在被邀请之列。

  我有时候觉得女孩子的友qíng很虚伪,有时候明明觉得对方的衣服很难看,却要拼命的堆出笑容不住的赞叹,对方恋爱了,说出祝福的话言不由衷,巴不得早日分手。

  我不需要别人虚qíng假意,也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秦之文就说我一个人久了,忘记和别人怎么相处了,可是他也没资格说我。

  唯一能跟我说上几句话的女生也就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个同学,她在北方读研,时不时跟我网上聊几句,互相抒发一下作为宅女的抑郁,互相发帅哥的照片慰藉。

  上网的时候,她正好在线,我跟她说我最近遇上了一个超级好的医生,但是人家有女朋友了,很伤我脑筋。

  她回复就一个字,“上!”

  为了对仗,我也回了一个字,“P!”

  “gān嘛啊,好男人不是调教出来的,是别的女人调教出来,等着我们去抢的。”

  “你有点道德好不好啊。”

  “道德又不能帮你找男人,道德又不能让你拿结婚证,道德又不能让你生孩子。”

  我还是很坚定,异常的坚决,“不要。”

  “那么你这次是战略上失误咯?”她明摆了嘲笑我。

  “不是。”我还是很嘴硬,“只是一时间的失足。”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那就好好的展开你的战术吧,有了好消息跟我汇报一下,对了,你有他的照片么,给我看看。”

  就是我没有,我有了也不一定会拿给这个女人看的,于是我回答的很gān脆,“没有。”

  她头像暗了下去了,但是很快的又亮起来了,“喻夕,记得千万别急,记住我的教训,这样的男人只能慢慢的捕猎,不可cao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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