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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_五军【完结】(81)

  傅惟演啧道:“医院的饭现在也不好吃。”

  他吃了两口,面还剩了一半就又不吃了,放下筷子跟杨炯道:“现在还早,咱出去遛弯吧。”

  平时杨炯都是陪着老太太下去,今天老太太刚走,傅惟演就立马排队。杨炯点着他无奈地笑笑,仍把碗筷收起来,先不洗了,换了衣服跟他下去。

  俩人沿着小区的石板路慢慢走,路旁的树木高大,泥土半湿,看着像是刚浇过水的样。老太太这几天心烦没下来,杨炯也都在家里窝着,今天一走才发现路边被物业摆了几盆绿色jú花。

  他指给傅惟演看,笑道:“我记得以前上小学的时候,一到秋天学校里就爱摆这个东西。最常见的就是huáng白绿三色,可是后来再看,好像绿色的挺少见了,摆最多的那个huáng的礼花也成了名贵品种。”

  “你小时候上的哪个小学?”傅惟演有些惊讶:“那时候绿色的也不多见吧。”

  杨炯笑了笑,傅惟演又接着道:“但是我还看过别的绿jú,跟这个不一样。”

  杨炯问:“什么样的?”

  傅惟演比划了下:“毛茸茸的,不开花。在鱼市见过。”

  杨炯愣了下,好一会儿才忍笑道:“那不是jú花,那是水糙。”

  “水糙为什么叫绿jú?”傅惟演不明白:“那这个正牌jú花叫什么?”

  “正牌jú花?”杨炯更笑,连酒窝都陷下去了:“这个正牌的jú花叫绿牡丹。”

  傅惟演:“……”

  傅惟演不相信,觉得杨炯一定是在忽悠他。他不服气地看了人一眼,停下也不走了,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自己去搜——谁知道真是这样,水糙叫绿jú,绿jú花叫绿牡丹。他忍不住瞪大眼,又去搜绿牡丹叫什么。

  结果搜出来了,牡丹四大名品里有个“豆绿”。

  傅惟演:“……”豆豆豆,逗谁玩儿呢。

  杨炯看他瞪着眼都要成对眼儿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傅惟演这下服气了,哼了声说他:“你以前是学什么的啊?怎么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么熟?”

  杨炯就高中毕业,哪是学的。不过他正经学习不行,除了学习外的旁门左道倒是一直灵通,兴趣班这个,对养花养鱼猫猫狗狗也这样。

  傅惟演不过感慨一下,杨炯没吭声他也不介意,举着手机给那几盆jú花拍了个照片。拍完后嫌弃傍晚光线不好,又放修图软件里自动修了下,这才得意洋洋地发到了朋友圈。

  威猛先生:绿牡丹开的真好!【图片】【图片】

  杨炯收到信息提示,拿出来一看,顿时明白了。因为老李立刻在后面给他回复道:这哪是牡丹啊,大兄弟!这明明是jú花!

  杨炯:“……”

  傅惟演顿时乐得不行,跟看见鱼儿上钩似的,立刻给人回复上:没文化真可怕,连绿牡丹都不认识(呲牙笑)。

  老李又回:“兄弟天天见jú花台满地伤,现在竟然不认识真jú花了,快醒醒吧”

  过了一秒,大概是自己查到了,又突然改口道:“……哦我醒了(汗)。”

  傅惟演装bī成功,在那哈哈哈大笑。

  杨炯看他得意得不行,gān脆把自己的手机收起来,凑过去看他的——果然,除了老李之外还有一长串的回复,傅惟演只回了老李,但是收了一排了666,一看就是同事刷屏玩。

  唯独有一个金鱼头像的人回复跟别人不一样,问他:你什么时候也会认花了,不容易,该不会是别人刚说的吧?

  杨炯顿时幸灾乐祸,戳了下傅惟演的胳膊,提示他:“你被人戳穿了。”

  傅惟演低头看了眼,不服气地抬手戳下了回复,想了想,却又收回来,gān脆锁屏了。

  天色渐晚,俩人没走几步就在几盆jú花这停下了,现在再往前行,却又突然起了风。杨炯感冒还没好,也不敢继续chuī风,俩人只得半途折返。

  傅惟演倒是兴致不减,在他耳边叨叽叨自家羊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懂,做饭也好吃。

  杨炯简直要被他夸上天了,心想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刚刚该哄的时候满脑子没正经,这会儿没事了他又嘴上抹蜜了。

  可是又扛不住,这人一本正经夸人的时候太萌,明知道他随口一说但也特别想给他认真回应,要不然总感觉跟对不起他似的。

  杨炯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真是什么时候也改不了看脸的毛病。又听傅惟演问他:“你做饭跟谁学的啊?这么好吃,是专门跟高人练过吗?”说完还不忘拍马屁道:“我吃了你的饭真的都吃不下别的了,再好的馆子都不对胃口。”

  杨炯只得如实道:“跟我爸,没特意学,他以前做饭的时候我看过,后来到自己做了就基本按印象里的来了。”说完忍不住说他:“你哄我多给你做饭也悠着点,现在让你这么夸,跟我先抓住了你的胃,然后才抓住了你这个人似的。”

  傅惟演却理所当然道:“本来就是这样。”

  杨炯咦了声:“你求婚前我也没给你做过饭啊。”他略微想了想,事先堵住傅惟演的口道:“当年你喝的那一口汤不算,一口汤能有什么味啊,你少拿这个忽悠我。”

  傅惟演却道:“何止一口汤,你不知道吧,那时候你给你爷爷送的饭,我大部分都吃过。”

  杨炯顿时愣住,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傅惟演嘿嘿笑:“我那时候不是嘴馋吗,有时候你送下饭就走了,我就等着你爷爷开饭盒的时候在一边看,一直看一直看,直到老先生匀我两口。”刚开始杨老头不太喜欢他和他爸,三人在病房里能一整天互不理睬。

  傅惟演猜测着应该是他爸打电话跟那些人打qíng骂俏的时候让老先生听见了。老一辈很看不上这样的做派,估计也不喜欢傅海林满身的铜臭味,有几次傅惟演进去的时候还正好看到杨老头撇着眼看他爸,嘴角往下耷拉着一脸嫌弃。

  同样刚开始傅海林也看不上杨老头,杨老头不在病房里的时候,他就跟儿子讲:“别搭理这路的,穷酸穷酸的,知道吗?肚量跟钱袋子一样小,医药费都快掏不起了还整天清高样。”

  傅惟演虽然不远听他说教,但也对两边都喜欢不起来,直到杨炯出现。初时杨炯去的少,多半是杨佩琼过去看望老人家,杨老头有什么事也是自己收拾,后来杨炯去的次数越来越多,开始带着老式的大保温盒,里面装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汤菜,因此每当他一出现,傅惟演虽然面上没反应,依旧臭屁地坐一边,但鼻子却总忍不住皱着嗅嗅,闻闻今天是什么好吃的。

  傅海林也馋,没几天就换了个做饭送饭的厨娘。傅惟演却觉得厨娘做的始终比不上杨老头吃的,因此杨炯不注意的时候,他就盯着人杨老头的饭盒看……眼巴巴的看了几天,好歹落了一口给尝尝。

  再后来就理所当然了,杨老头心里事多,上了年纪就絮叨。傅惟演吃了人两口东西又不能白吃,于是转而坐着凳子,qiáng忍者xing子听杨老头絮絮叨叨说自己家如何如何,自己儿子孙子儿媳妇如何如何,大部分时候杨老头都是在诉苦慨叹世态炎凉,傅惟演哪能听得进去,因此每次都感觉自己是在用耳朵还嘴巴的债。

  傅惟演道:“后来我爸不知道怎么就跟你爷爷聊上了,好像我爸以前服兵役的时候跟你爷爷在的是同一个团,反正拐弯抹角的找了个共同战友,然后这俩就熟了。我爸给老先生垫了几次医药费,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得有好报,不让我往外说。他那时候还觉得你特别好,聪明孝顺又勤快,一去了就gān活,我坐那没事挑刺的时候你也不吭声,后来咱俩打架那次,你前脚走了我后脚还挨了顿训。”

  杨炯并不知道这一茬,更是傻眼:“你爸还给我爷爷垫过医药费?”

  傅惟演点头:“是啊。”

  杨炯是一点都不知道,也完全没听杨佩琼说过。

  傅惟演也知道,随后解释说:“他叫助理提前付的,你妈应该也不知道,不过想想那时候你妈挺憔悴的,看着还没有现在气色好。”又道:“现在咱妈气色能这么好,肯定是因为家里有你,又早早出去挣钱又会做饭,不过你不用担心,以后你也有我了,就是哪天不工作了,我也能把你养得白胖白胖的。”

  杨炯听这话听得心窝一热,笑道:“哪能真不出去工作,我这才多大岁数啊就坐吃山空。”

  傅惟演认真想了想,道:“你要是非工作也行,我爸手底下有个挂靠物业公司的小公司,只负责钢厂和通信大厦的保安保洁,一共三四十个人,他之前嫌那个太小又得派人常去看,打算送给一手下呢,让我妈给拦了。”

  杨炯一听又和他爸他妈有关,下意识地想回绝,可是听到后半句似乎那小公司要被砍掉,就忍不住问:“主要是做什么?风险大吗?”

  傅惟演啧道:“哪有风险啊,这个又没投入。比如钢厂每月付你六万保洁费用,你给下面的人发四万工资,自己就纯赚两万。这两年保洁涨工资,人也不好找,两边加起来每个月差不多能挣两万五六吧。”

  杨炯目瞪口呆。

  傅惟演道:“但是这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得时常盯着,我爸那没这功夫,今年年初有个人在家撞断腿了,结果愣是撑着上班,说是在车间打扫卫生的时候摔得,讹着赔工伤,后来堵不着我爸,他们家里人就拉横幅,写了老头子的名字骂了些话,把他气的不行,更不想要这个了。”

  杨炯心道,麻烦事儿哪都有啊,这一个月两三万啊握糙,比我累死累活好多了,怎么就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他怕傅惟演是故意哄他,想了想问:“你爸不要那你妈要呗,一个月那么多钱呢。”

  傅惟演顿时笑了,点了点头说:“对啊,我妈也说,一个月也不少钱呢,所以不让老头儿砍。可是她喜欢这钱却又不愿意去那边看,那边办公室就在钢厂外围的一排宿舍楼里,一间六七平的小房,里面一破木桌子,一晃吱嘎想,哪比得上她自己的公司。”

  钱不想便宜外人,但是活儿不想去gān,现在傅爸爸便派了一个老实人在那边看着。前阵子傅惟演出国前听了一耳朵,好像那个老实人现在心思也有些活泛,老头子又烦了。

  杨炯忍不住有些感慨:“说实话,我还想着以后我gān保安保洁,一个月能不能挣到这四五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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