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周听完，手一“滑”，滑得角度非常之刁钻，矿泉水瓶顿时变成司水上神的手中法宝，水冲法式面包。
看着湿淋淋的面包，江周面无表情道：“软了。”
宋闫：“……”
这么一弄，软掉的显然不止面包，还有宋大流氓的气焰，后者表情微妙地离开了。
江周顺利驱赶走了大流氓，往沙发里一趟，还没开始享受独属于自己的悠闲小时光，烦人的手机信息提示音来了。
他闭着眼从沙发角落里掏出手机，掀开眼缝一瞧，看到了来自主播频道某工会的最后警告，关于违约提醒的。
那是“江周”签约的工会。
“江周”在网络平台上直播撸猫，作为一个全职主播，自然与工会签约过，而签约义务之一就是需要他每个月达到100小时的有效直播时间，违约的话要缴纳大笔违约金。
所谓有效直播是指在直播期间主播人气需要达到某个数字，低于这个数值就算无效直播。
“江周”因为虐猫流言，人气大跌，自己也很消沉，上直播的时间很少，所以这个月积累的有效直播时间还差得远，工会当然不会放过他，时不时催促他。
江周接手了这具身体，就意味着连对方的烂摊子一起接手了，无法，他只得依着记忆走进卧室旁边的小房间，那是“江周”特别布置过的直播专用房间，隔音效果一流。
“江周”购置的直播配置都算不错，不过，身为门外汉的江周注定无法充分发挥它们的价值，他甚至研究了好一阵才勉强正确使用它们，进入网络直播间后也不得章法，只能瞪着电脑屏幕发呆。
直播频道冷冷清清，显示的几位游客冷漠得像系统赠送人头，他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嚎一支山歌彰显一下存在感。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有点蠢的自娱自乐方式。
他起身去把取了本书回来，坐在镜头前旁若无人地看书，书是垫凳脚用的老物，趣味性有限，他完全把它当成了催眠读物，看着看着就放任睡意来袭，趴在电脑桌上睡过去了。
半夜醒来发现电脑屏幕被留言霸屏，臭鸡蛋的特效一直闪烁不断。他稍一愣神，发现留言有了改变——
【呵呵，人渣醒来了！】
【禽兽睡得好吗？梦里有猫的惨叫吗？】
【渣渣，尝尝我臭鸡蛋的威力！】
【你怎么还活着？不觉得羞愧吗？】
……
江周把每条留言看在眼里，眼里平静无波，他原本想就这么下线，但想到大家半夜修仙跑来留言，十分辛苦，不仅为他贡献了人气值，还为他送了不少“礼物”，直接走人不太礼貌，于是决定告个别。
于是，他对着麦淡淡说道：“人渣睡得不错，所以决定继续睡下去，晚安了。”说完，退出了直播。
原来，“江周”消失了几天，那些每天分批前来直播间骂他的网友失去了发泄的渠道，积累了好些郁躁之气，突然见他上线了，纷纷跑来一吐为快。数批黑粉集中到了一块儿，这倒给江周营造了高人气的错觉。
江周暗想，今晚的直播大概算有效的，顿感心情不错，拐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喝完继续睡了。在睡之前他想到了自己的任务觉得有必要加紧和李风的联系。
然而，就像系统给他介绍的那样，挤进他的攻略副本中的男人是个优秀的攻略者，这不，在他还在为制造偶遇这件事烦恼时，宋闫那家伙已经和李风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江周亲眼看到两人一起逛超市，推着车，和睦得就像夫妻档综艺节目主角，心头那感受就像生吞了屎蝇。
偏偏他们还偶遇了。
同样的攻略者，李风对宋闫有多友善，对江周就有多冷酷。这一次，他依然不改习惯，下巴高抬，露出两只幽幽的鼻洞，对着江周重重哼一声。
江周不是“江周”，他也想和李风表面交好以便探听消息，于是对于对方的轻蔑的举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点讨好意思地为对方介绍了一款鼻毛处理神器。
然后，李风脸黑了，露出一副“你就是嫉妒我长得好”的表情。
江周默了默，他不得不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花尽全身力气克制住想要为推荐对方一家更好的整容中心的冲动。
他知道，他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变得有些刻薄。
两人眼神一来一往间，一场内容丰满的哑剧便顺利杀青了。一旁推车的青年观看完全过程，“噗”地笑出声。
江周扫了他一眼。
宋闫露着小白牙：“你们认识？”
——他在故作不知情。
别说，这只老狐狸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江周没有说话，李风抢答道：“对，我们在同一个直播平台当主播。”说完，又很“为难”似的透露，“他最近遇到了点事，网上有些不太平。”
对此知道得十分清楚的宋闫伪装得十分好奇：“哦？”
“为难”的李风欲言又止，最后低叹一声：“不说了。”
这话说一半留一半，吊足了听者的胃口，故意引人遐想。
宋闫没让他失望，附和了他的想法，表现得十分好奇，但又善解人意地不多问，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江周，似乎在猜测江周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江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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