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水有些怀疑：“真的吗？但是……”
“有什么可但是的。”段书亦打断他，自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但哪怕是我这样的人，也会有单纯想守护的友情，人的感情本来就很复杂，这很难理解么？”
“……”夏水无言以对，“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段书亦表情柔软了些许，“你会这么问，说明你还是喜欢他，是么？”
“嗯……”夏水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
段书亦追问：“哪怕他是这样的人？”
夏水微微低头，有气无力：“嗯……”
“你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执着呢。”段书亦感到匪夷所思，“这下我也很难觉得你是个正常人了，正常人面对危险的东西应该是避而远之才是，而不是主动奔过来。”
“我也不知道……”夏水低着头，手指攥紧着裤子的布料，嗓音发抖，今天一个晚上的所有情绪也逐渐积累到了顶点，“但是我很难过，我真的很难过，我看着陆钧爻这样，我的胸口就像堵了一块似的，真的好痛苦……”
眼泪砸在了夏水的手背上，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他抬起手，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流泪：“哪怕我不愿意承认，但这种感觉，除了我爱他，还能怎么解释呢……”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只有夏水啜泣和吸鼻子的声音。夏水用手擦了擦脸，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但泪腺也不是他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
段书亦默默给他递了包纸，温柔地调侃道：“你别突然哭啊，吓了我一跳，要是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谢谢。”夏水用纸巾擦了擦鼻子，“其实我觉得你和你自己说的不一样，你是个好人。”
“你也太单纯了，你只是看到了我作为陆钧爻朋友的一面而已。”段书亦忍不住笑了，“人可是有很多面的，不要这么快就给别人下定义。”
夏水郑重道：“我想知道陆钧爻以前的事情，你都了解么？”
“大概吧。”段书亦道，“不过这就说来话长了。”
夏水：“难道你现在着急去什么地方么？”
段书亦突然被呛：“……”
“服了你了，好吧。”段书亦苦笑，“夜晚还长，我们估计也睡不着，那干脆去客厅好好聊聊吧，让陆钧爻自己好好睡一觉。”
刚才他们聊了这么久，陆钧爻都没被吵醒 ，看来确实昏睡得特别沉。
离开房门之前，段书亦看了陆钧爻一眼，关上了灯。
“做个好梦，……虽然我感觉你现在可能正在噩梦中。”
“现实有时候会比梦境更加美好，早点醒吧，朋友。”
第45章
十二年前, 夏，某私立高中。
闷热的天气让原本就安分不下来的高中生们变得更躁动了些，当大家静不下心做正事的时候, 一些八卦便会七嘴八舌地讨论与传播起来。
“姓陆的那个疯狗又发疯啦！”
“这次是怎么了？”
“那个谁, 从周边学校雇了一堆混混去堵陆钧爻, 说非要打烂姓陆的的那张脸不可, 结果……”
“结果太血腥了, 全倒了, 七零八落，全被一个人放倒了，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那真的拳拳到肉，牙都飞了几个。”
“陆钧爻像个疯子似的, 直接从那少爷的胳膊上踩过去，我好像都听见骨头断的声音了, 这属于防卫过当了吧！”
“草, 真就他一个人啊？”
“不，还有个人，那个段家的私生子陪着他呢，不过全程没动手就是了。”
“后面好像有人报警, 他们俩就跑了, 最后地上的人全给送医院了。”
几个学生们乱七八糟地讨论着，其中不乏夹杂着些刻薄的评价，躲在背后高高在上地对他们平时不敢惹的人嚼舌根，好像会产生一些报复快感，一些添油加醋的不真实信息像流言一样越传越远。
此时，陆钧爻正蹲在校外的一个大树荫底下放空自己, 方才运动了一番，对他来说也需要休息。
“喏，买来了，冰的卖光了，凑合一下吧。”段书亦从陆钧爻身后出现，拿着罐可乐拍了拍他的脸，陆钧爻微微蹙眉，移开脸，伸手接过可乐，然后段书亦也在他旁边蹲下了。
“你下手也忒狠了。”段书亦望着远处的街道，笑了笑，“不过看着倒是挺爽的，我烦那小子很久了，居然以为人多就能赢，怎么敢的啊。”
陆钧爻打开可乐罐，瞥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参与了似的。”
段书亦微笑：“哎呀，我哪能像你这么矫健，我可是很容易受伤的。”
陆钧爻的手也因为揍人擦破皮，但他有些满不在乎，段书亦低眸看了眼陆钧爻的手，道：“我估计这事你家里肯定得知道吧，毕竟把人揍医院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陆钧爻喝了口饮料，一脸无所谓：“能怎么办，他李鸿志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我是说，你妈妈她会担心吧……”段书亦停顿了片刻，揉了揉头，“唉，算了，你好歹把伤处理一下再回去吧。”
陆钧爻沉默半晌，摇头：“我没事的，你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吧，我听说你哥哥好像这几天要过来了，他不是很喜欢找你的茬么。”
段书亦叹了口气：“唉，这人就是个傻逼，偏偏他还特别自信，觉得以后段家肯定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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