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已经习惯了自己没骨头的样子，懒洋洋靠在唐郁青身上，接通了电话。
“喂。”
霍安女士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小柏，抱歉啊，妈妈公司临时有事，必须去外地一趟，今天你出院我不能来接你了，我让小李……”
“不用了。”苏柏打断了她的话，“我和郁郁一起回去。”
霍安女士顿了一下，“那就好，小柏，对不起啊。”
“没事。”苏柏习惯了这样的氛围，“我没怪你。”
霍安握着手机，神情有几分悲伤，她倒是宁愿自己儿子恨她，对她的情绪更加明显些，而不是这样客客气气，好像融洽，中间却像是隔了天堑一样的相处方式。
“我请了一个阿姨，现在应该到家了，到时候想吃什么都跟阿姨说，我让她一早就煲了汤，记得喝。”霍安说道。
“我知道了。”苏柏应了一声，“那你注意安全，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好。”
苏柏刚挂断电话，就对上了唐郁青有些关切的视线，苏柏顿了一下，“怎么了？”
唐郁青自从知道苏柏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后，对于霍安女士的感官就发生了一点变化，不是说讨厌，更多的是复杂。
“霍阿姨这几天不回来？”
“嗯，她工作忙。”
唐郁青顿了顿，“那要不要到我家来。”
前面柳女士也转过头，“对啊，小柏一个人在家多不方便，还受着伤呢，到阿姨家里住两天吧，反正没过几天就要开学了。”
苏柏笑着，“嗯，我知道的。”
因为明台山这件事，唐郁青和苏柏迎来了玻璃人一样的照顾，下个楼梯，家里的阿姨都会盯着他们，生怕他们脚滑摔下来。
余生知道苏柏晚上会住在唐郁青家里，竟然也没说什么，只是回来的时候，还是盯着苏柏，让他们分开睡。
唐郁青觉得余生对苏柏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但又摸不着头脑。
等到周末有时间的时候，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好像对苏柏好了很多。”唐郁青说道。
余生嗯了一声，“他人还不错。”
唐郁青一愣，然后就笑了，“能够得到你这个评价，苏柏是做了什么吗？”
“虽然我还是看他不怎么顺眼，但他——”余生顿了一下，看向唐郁青，又伸手摸了摸唐郁青的头，“至少对你很好，这就够了。”
唐郁青一愣，两人话还没说完，正好苏柏从楼上下来，这个话题就这么截止在了这里。
余生没有告诉唐郁青的是——
那天暴雨，他们赶往医院，苏柏明明浑身都是泥浆，狼狈不已，就连脸上都带了些擦伤，但他就像是听不到别人说话呀一样。
就这么固执地站在唐郁青的病床前，失魂落魄，甚至连指尖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因为发烧站不稳，估计没人能拉动他。
这件事情就这么画上了句号，终于，在休息几天过后，开学了。
上一次去学校仿佛还是上辈子的事情，徐凤那头红毛只是昙花一现，开学之后就染回去了，还被强制剪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寸头，不过整个人显得精神很多。
唐郁青穿着校服，和苏柏并肩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徐凤一个人叽叽喳喳在旁边念叨。
唐郁青有几分恍惚。
“……我本来是想和柔柔一起来学校的，可她又和她那群小姐妹约好了。”徐凤十分骚包的想要抓一把自己的头发，然后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寸头，只能悻悻把手放下。
徐凤生无可恋地跨过了学校的大门，“跨过这扇门，我们就是高三狗，自由和快乐就永远离开我们了。”
唐郁青顿了一下，“倒也不是永远。”
“你不懂，郁哥。”徐凤叹气，“学校就是度日如年，等高三过后，我虽然还是青春的外表，但我已经老了。”
唐郁青笑了一声。
“不过苏柏还要去参加集训吧。”唐郁青想到了这一茬。
“嗯。”苏柏点头，“估计要不了多久。”
“不过都高三了，参加奥数是不是有点晚？”徐凤挠头。
苏柏耸了耸肩，“无所谓，重在参与。”
徐凤：“……”
学渣果然不懂学霸的乐趣。
三人走进教室，原本闹闹哄哄的教室骤然安静一秒，然后就迎来了热烈的欢迎。
唐郁青看着自己的同学们，感受到了自己确实是在被欢迎，但是一眼看过去，他还是一个人都认不出来。
“苏哥！我可想死你了，明明就一个暑假时间，为什么我感觉这么漫长，我好想和你一起打篮球啊！”一个男生跑了过来。
“对啊！这孙子打篮球太他妈拉了，我都快吐了。”
“这学期你还想打篮球，你是不怕老吴的口水把你淹死。”
“怎么的，德智体美要全面发展，打篮球怎么了，这是锻炼身体！”
徐凤已经兴高采烈和他们一起叨叨起来，苏柏神情恹恹，坐回自己的位置，拉着唐郁青的手，“我好困。”
“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唐郁青意外。
“嗯。”苏柏闷闷点头，“我想抱着你睡。”
唐郁青一愣，然后耳朵一红，“那你就别睡了。”
苏柏笑了起来，“郁郁，你不能这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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