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云川无奈，又灰溜溜回厨房刷碗。
下楼时，秦铮和骆恒走得都很慢，两人都有些要避着云川才能说的话，此刻都在心里思考着如何开口。
秦铮走在前面，先开了口：“最后再问你一次，刚才我说的，你考虑好了吗?你现在还有改变主意的机会。”
骆恒轻笑一声，“早就考虑好了，再问一百遍也不会改变主意。”
秦铮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这个人。
“你挺有意思的，骆恒。”他说。
说完这句话，秦铮转过身继续下楼。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楼栋时，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喃喃地说：“也许小川跟你在一起，我真的能放心。”
“对了，这个给你。”临走前骆恒忽然在包包里翻找一通，找出来一张名片递给秦铮，“秦叔叔，这个人你还记得吗?云川跟我说，记得您以前在园林所工作，刚好我们集团今天招了一个新主管，不知道是不是您过去认识的人。”
秦铮接过名片，就着灯光仔细看了一番。
“他是……”秦铮眉头微皱，“认识，还真认识。不仅认识，他是……是我老领导。那时候园林所改制，我着急赚钱，就辞职了，当时他劝了我好久。”
秦铮有点感慨，“应该听他的。”
骆恒说：“今天下班时刚好遇到他们面试，就聊了两句。本来想抽时间先帮您问一下，不过，今天下午谈了这么久，说实话，我对您的看法也改变了不少。我想，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您应该早就想过，不需要我在这儿班门弄斧想办法。”
秦铮收下这张名片，看了看骆恒，脸上难得露出点赞许的表情。
上楼后，秦铮正看到云芸坐在沙发上，一脸盘问地看着儿子。
「你们在吵架」云芸笃定地说，“还瞒着我。”
云川满脸写着「救命」，见父亲回来了连忙求助。
“小川，你还是回房间，回避一下，我跟你妈妈单独说几句话。”秦铮指指儿子的卧室，说。
云川如获大赦，赶紧逃回自己的房间。
“哎不过——”秦铮又想起什么，赶紧拉住他，点点他的鼻子，说，“别再挠门了啊，你都不知道你那动静有多大。”
“哦……”云川失落地点点头，跑走了。
云芸坐在沙发上伸长脖子看这父子俩到底在说些什么。
“有什么事非得避着他?”云芸问。
虽然嘴上说，云川的事情由自己来告诉云芸，可真到了这时候，秦铮还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坐到妻子身边，话还没说先叹了口气。
“云芸，我跟你说个事。就是云川他……”
回了卧室的云川听话地没再挠门，他老实躺到床上，快速给骆恒发着消息。
“你们下午到底在说什么?”云川问，【怎么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欺负我听不到是不是?qwq】
骆恒在开车，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了一句。
【对啊，欺负你听不见。早跟你说考虑一下人工耳蜗了。】
跟着视频就打进来了。
骆恒刚进家，衣服都还没换。
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云川的问题，说：“你想知道我跟你爸爸谈了什么?你去装个人工耳蜗，就能自己听到了。”
这个话题不是第一次提起了。先前云川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可如今骆恒的身份不再是一个普通朋友，他现在是……男朋友。
男朋友说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你看，如果你能听到呢，那我们视频的时候你就不用这么费力地一直盯着我了，对不对?”骆恒循循善诱，“我们可以开着语音，你就去做其他的事请——我们现在这样聊天，你根本做不了别的，不是吗?”
云川明显在动摇。
骆恒继续劝道：“等到再后面一点的时候，你还可以学说话。”
说到这里，骆恒凑近屏幕，笑得暧昧，“我觉得你说话时声音一定很好听。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云芸靠着沙发，表情有点纠结，“我之前就觉得他俩好像走得太近了，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怪怪的，原来不是我多想……”
秦铮有点无奈，“还是俩孩子，不太会掩饰，可能自己觉得没人发现吧，其实落在别人眼里，特别是亲近的家人眼里，还是挺明显的。我刚发现时，第一反应也跟你一样，就觉得，「难怪，原来是这样」。”
他抬头看看厨房里那个蒸烤一体机，笑着摇摇头，“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啊，再回过头去想想，很多事情真的挺明显的。”
“那你有什么看法呢?”云芸问。
“我没什么看法，我跟那孩子说了，云川谈不谈恋爱、跟谁谈恋爱，我都不会干涉。”秦铮说，“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决定就行了。”
他笑着指指云川的房间，“倒是把他吓一跳，今天晚上这么反常，也是担心咱俩不同意。”
云芸也笑了，“我说怎么今天晚上气氛这么奇怪，我就说你们一定有事情瞒着我，这个坏云川，还不肯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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