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大概以为他默认了，轻笑道，“算了，理论说得再多，不如让你实践感受一番，这样带给你的感觉也会更加深刻。”
他领着沈梧云踏上另一边的雪道，真正站上去，才发现与站在旁侧观望不同。
在视觉幻觉下显得近乎九十度的雪道从上往下看，白色雪道蜿蜒地在枯林中穿梭，弯弯曲曲的盘叠在一起令人眩晕，更别提亲自滑上去。
“怕了?”教练问道。
“有点。”沈梧云没有逞强，诚实地回答。
“怕也没用。你已经参加了好几场比赛，这种程度不会让你知难而退吧。”
“不会。”这样反而会激起他的征服欲，想要彻底征服这条雪道。
教练笑道，“很好，那就下去吧，让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沈梧云瞥了眼教练，就径直滑下。
滑下的那一刻，沈梧云就知道糟了!
学习滑板时，他只需要加速向前冲就好了，但滑雪，很明显更重要的是减速和稳定。
第一步错了，后面要想再控制住速度就很难。
沈梧云将雪板内刃向里扣，想控制住速度，但这条雪道坡度太陡，收效甚微。
向下滑的失重感很强，风速很快，但沈梧云全身被厚重的滑雪装备包裹住，除了眼前的雪道，其他的都无法感知。
越往下滑，越让沈梧云体会到滑雪与滑板的不同之处。
滑板凭借滑轮让人与地面相接，而滑雪却让双脚平实地踩在板子上，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但这种感觉在过弯时瞬间消散。
前方雪道突然变换方向，直向右延伸，从直道一直延伸向前就是一片枯木林，枝干上凸起小刺，锋利异常，一旦冲进去，怕是得落个遍体鳞伤的下场。
教练还没有教授他过弯的技巧，当然也没有帮助他过弯的打算。
沈梧云咬牙，只能按自己练滑板的经验，习惯性压板，重心向右，慢慢转变双板的方向。
由于重心和身体的偏移，方向果然发生了变化，但双脚的站位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很快出现了差错。
左右脚的雪板前端不小心挨到一起，给原本过快的速度来了个急刹，沈梧云想用滑雪杖撑地稳住身形，架不住动作发生得太快，他直接飞扑出去。
雪很厚，人趴进去触不到底。
有雪花顺着护目镜蹭到沈梧云温热的皮肤，一下子就给化了个干净，只留下冷冽的温度。
这一摔，比之前的几次都要严重许多，沈梧云直感觉到手腕和膝盖疼痛刺骨，扒开手套一看，果然已全是淤青。
等沈梧云直起身想站起来，才感觉到腿下什么东西硌得慌，扭头看去，原来是滑雪板直插进雪地里断成了两半。
系统空间讲求的是全真模拟，与现实世界完全匹配，自然滑雪板也不是坚不可摧的，因为惯性作用力过猛，是会导致滑雪板断裂的。
沈梧云艰难万分地爬起来，摘下护目镜，闭上眼，缓解刚才双眼高度集中带来的酸涩感。
身上各处都隐有阵痛，让他不得不深呼吸减轻痛感。
教练从高处滑下来，对刚才沈梧云的滑行进行点评，“起步就错误，过弯更是糟糕透顶。”
“你如今唯一让我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你的孤勇，当然，这目前也是一无是处。你对重心的把控和板的控制，有你独有的一套方法，你很有天赋，擅长融会贯通，但在你将滑雪学精、学透之前，这一切都只是张冠李戴。”
“你太自傲了。”教练给出最后的评价。
沈梧云看着教练，感受到原本的疼痛在慢慢消减，直到完全退却。
目前三个教练都对沈梧云做出过类似的评价，系统好像能透过这个花瓶身体看到内里掩藏的灵魂是怎样的。
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傲气的，但他以为经过以前那么长一段的卧床时光，这份傲气会逐渐被消磨掉，不过现在看来，有些东西已经生长渗进骨子里，无法抹掉。
原本断掉的滑雪板突然变得透明，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然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新的滑雪板。
沈梧云穿上滑雪板，但教练没再让他继续学习课程。
教练问道，“在过弯前，你感受到了什么?”
沈梧云回想过程，回答道，“安全感。脚踩在双板上，有一股支撑力带给我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教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记住这个感觉，滑下坡时不需要害怕，这份安全感会一直支撑着你。”
……
从系统空间出来，大脑传来消耗过度的危险信号，胀痛异常。
但沈梧云仍想着事，安全感……
套在极限运动上，看似荒谬、自相矛盾的名词却又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合理。
滑雪被称作“白色鸦片”实在不是浪得虚名，沈梧云已经有些上瘾了，他开始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能在真实的雪场上滑上一回。
他这么想着，立刻在腾飞官网上购入了一套滑雪装备。
腾飞，这个全球著名的运动品牌，可不是只做一项运动，凡是正规的运动，它都会制作相关装备，且材质一顶一的好。
虽说他是代言人，但直接找腾飞伸手要显得很势利，如乞丐一般好像把自己的份位抬低，思索不久，他就决定自掏腰包购买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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