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进来。”程子轩冲门的方向招了招手。
门外的温凉确定自己没打扰到正在开会的人，这才推开门进来了，气都没喘匀，一看就是急匆匆赶来的。
“橙子哥，租设备那边我谈好了，交定金了。”被好几个人同时注视着的感觉实在太不好了，温凉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后面一排坐下，把书包带从肩上拽下来。
“辛苦了。”程子轩心里对温凉又多了几分赞赏——明明为部里的事辛苦了半天，还这么急匆匆赶回来开会。他诚挚地对温凉点头笑笑，然后垂下眼睛看着桌上的布朗熊，准备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这周谁空闲时间多点？”程子轩拍了拍桌上那个棕色的熊脑袋，“有人自愿穿这个去拉赞助吗？”
温凉这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东西。这种布朗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火起来的，就连温凉这种不常看短视频的也知道这种网红人偶。前面两排零散坐着的全都是女孩子，温凉听到她们悄声说那个玩偶衣服脏兮兮的，而且脑袋很重。
温凉目光越过她们，仔细地看了看桌上的人偶衣服和大脑袋，发现她们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种衣服一看就不是新的，不知道被租用过多少次，而且有的地方还被蹭得有些破损、沾了灰。
前面站着的程子轩微微皱着眉，看起来颇为忧虑。温凉记得之前程子轩说过，校运会临近的这段时间他还得时不时地去主校区办事，忙得不可开交。
温凉抿了抿嘴，声音不大不小地喊了程子轩一声。程子轩愣了一下，然后沿着过道走到温凉旁边。
“橙子哥，我暂时手里没什么事，我去拉赞助吧。”温凉说。
程子轩有些犹疑，一直以来温凉跟着帮忙他都看在眼里，这么点小事还麻烦温凉，他真是不好意思了。
“别了吧，这段时间你忙前忙后的，这赞助我再找人吧。”程子轩摇摇头。
温凉扭头看了一眼前面那些女孩子，脑子里忽然想到自家妹妹温妤，如果她看到这种又脏又重还闷的人偶衣服，一定嫌弃到避之不及。他莫名想笑，对程子轩说：“没事，我下周有时间。这么重的东西怎么能让女孩子顶着。”
程子轩皱着的眉毛都没松开过，他迟疑了半晌，点头说：“那行，就先这样，到时候如果有人能腾开时间，我让他们跟你替换着。”
“嗯，好。”温凉点头。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再加上临近校运会，操场那边总是很多人，文艺部摆摊的地方选在去操场的必经之路上。温凉负责穿着那身布朗熊人偶的衣服发宣传单，部里其他成员有空的时候也会来帮忙。
这天乔烁去操场训练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温凉熟悉的身影，只是今天温凉全身裹了一套棕色的衣服。乔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没见过温凉有这样的睡衣啊，不对，他不可能穿睡衣出来，难道在客串什么演出？乔烁忙不迭地加快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近了，乔烁发现温凉身旁还有两个女孩子。温凉低头笑着跟两个女孩子说话，然后张开双臂。
乔烁一愣，下意识地刹住脚步，心里一秒之内窜出无数个想法：干嘛呢干嘛呢？温凉什么时候女生缘这么好了？哟，不愧是早恋谈过女朋友的，这么招女孩子喜欢。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原来是闷骚，还左拥右抱，真是道貌岸然斯文败类，呵呵呵……
乔烁当即就迈开步子正准备上去抓个正着嘲讽他几句，却发现情况有变。温凉抻开手臂，旁边的两个女生帮他把手臂上褶皱的棕色衣服弄平整。
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乔烁舒了一口气，一边观望那边的情况，一边踱着步子朝那边走去。这时一个女生用手捏住棕色衣服的腰部，另一个转到温凉身后去了。
乔烁心里莫名不爽，他对着那个方向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当小孩子玩捉迷藏呢？男人的腰是随随便便能给别人碰的吗？好家伙温凉你可真好意思！
正在奋力往身上套人偶衣服的温凉完全没有看到朝这边走过来的乔烁。这人偶衣服果然是厚重，穿都这么难穿，到时候带上那个熊脑袋估计更闷了。
“整理好了吗，我帮你把后面拉上。”后面的女孩子手里捏着拉链，问了一声。
“拉吧，谢谢。”温凉怕她够不着，就弯了弯腿降低自己的身高。
人偶后面的拉链已经老化，往上拉的时候磕磕绊绊的，拉到一半就卡住了，往上往下都拉不动，后面的女生着急又窘迫。
“怎么了这是？”
一道懒散又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原本对着那拉链干瞪眼的俩女孩子都抬头看去。迎面走来的男生个子很高，浓眉、宽双眼皮，脸部轮廓立体而有冲击力，他身着黑色运动服，领口随性地敞开着，背着双肩包，一根手指松垮地勾着运动水杯的吊绳。
温凉扭过头来，不出意料地看到乔烁。他跟两个不熟悉的女生待在一块太尬了，现在遇到乔烁就像见到救星似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他笑着跟乔烁打招呼。
乔烁顽劣地笑着，走过来不客气地在厚重的棕色衣服上捏捏拍拍，调侃道：“熊哥这是要去马戏团吗？”
旁边的两个女孩子被逗乐了，两人相视一笑。而温凉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压根没指望乔烁能说出什么正常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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