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次直接学院通报！”老罗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吼了一声。
“真他妈晦气。”乔烁对着那群人狠狠地剜了一眼。
“你也是！”老罗忽然转过身来，手直直地指着乔烁。
乔烁心里“咯噔”一下，他像是被忽然定住了一样，坐在绿茵地上，抬头怔怔地看着老罗，脑子里一片空白。老罗黑着脸，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梁。一旁的郭绍杰也愣住了，早就听说全能队的教练老罗很严，但平时笑呵呵的，他从来没见过老罗这么生气的样子。
春季的风依旧带着冷意，空气紧张得仿佛凝固了一样。
就这样静止了半晌，老罗终于收回手，目光落在乔烁膝盖上。他平静的语气里仍旧能听出余留的怒意：“郭绍杰，帮他清理一下伤口。”
“哎，好的，”郭绍杰刚才着急拉架，东西都扔在绿茵地边缘了，他拍拍乔烁的肩，“乔哥我去拿一下东西……”
话还没说完，乔烁就腾的一下站起来。他个子高大，站在老罗的对面比老罗还高出一点，此刻他正正地跟老罗对视着，眼睛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气焰。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这样吗？”乔烁紧紧攥着拳，他还以为自己队里的教练怎么说也会向着自己，没想到老罗连原因都不问，直接连他一块训。
老罗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火气又被点着了，他厉声地吼：“有用吗？什么事非得打一架解决吗？你们但凡有一方还有那么点理智，至于成这样？”
“你知道他骂我的话有多难听吗？是他主动招我的！”乔烁胸腔起伏着跟老罗争辩，想起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恶意嘲讽，乔烁心里何止一个憋屈，为什么他们嘴一叭叭都不用付出什么代价？
郭绍杰虽然没有看到事情最开始是什么情况，但从乔烁和足球队那人吵的话来听，确实不是乔烁的错。他站在乔烁旁边，暗暗拍了拍乔烁的手臂，然后顺着乔烁的话接下去了：“老罗，这事真的不怪乔哥，那人凭空就说乔哥的闲话，我也想揍他。”
老罗被这句郭绍杰最后这半句话气得都快吐血了——年轻就是好，年纪轻轻就是可以刚可以狂可以想揍人。打架？小P孩，门儿都没有！
“有用吗？幼不幼稚？打架就是打架谁管你什么原因？闹大了背个处分就开心了是吗？”老罗情绪激动，边说边用手比划。
郭绍杰被训得一愣一愣的，低头皱着一张脸，没敢再说话，只能无措地站在一旁偷偷瞥乔烁。
偶尔有人从附近经过，投来探寻的目光。操场上灯光明亮，被别人看到这么丢面子的时刻，乔烁感到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他才发现自己的腿站得僵直，想挪动一下换个姿势，却又怕这样的小动作让自己丢了气势。他也不是非要怎么着，他就是气老罗不维护他。
“你去举报我啊，给我个处分，老罗我看错你了，你是真的怂！”乔烁气极，昂着下巴跟老罗争辩。
郭绍杰闻言惊诧地抬头，这俩人问题没解决，倒是越吵越严重了。他挪到两人中间，手放在乔烁肩头把他往后推了推，皱着眉：“乔哥别说了。”
老罗看着郭绍杰，怒气消减了一些，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诙谐——今天这是怎么了？跟个学生吵什么？他想着，今天缓缓可能明天就消气了，他是真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自己好好反省吧。”老罗对乔烁愤怒的小眼神置之不理，抛下这么一句话，转过身快步溜走了。
“把话说清楚！老罗你有本事别走！”这么模棱两可的结果，乔烁觉得老罗就是把自己当成撒泼的小孩，他气得一跺脚往前追了两步。
郭绍杰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连拉带拽地拖住乔烁。
“我对你太失望了老罗！我要退队！我真的退了我这次！我也不参加比赛了！”乔烁语无伦次地朝老罗喊，他被郭绍杰拖着，眼睁睁看着老罗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烁心里憋屈到极点，他干脆一屁股坐在绿茵地上耍赖，他双手用力锤着地上的假草：“好歹我也跟着老罗练了那么久，老罗没有心！”
郭绍杰看着这个一米八多的大帅哥坐在地上撒泼，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人顶多也就三岁。乔烁的腿微曲着，郭绍杰看到他膝盖上狼藉的伤口。
“哎，乔哥，我帮你把腿上伤口清理一下。”郭绍杰说着就去捡掉在绿茵地边缘的纱布、碘伏、水等东西。
“我不我不我不！”
身后传来乔烁任性蛮横的嚷嚷声，郭绍杰并未理睬，拿到东西就径直走过来要给乔烁上药，刚一蹲下就被乔烁推得跌坐在地上。
“别靠近我！”乔烁瞪着郭绍杰，看起来像个受伤的小怪兽。
“会带来不幸哈哈哈哈……”郭绍杰顺口接了一句王者荣耀的台词，实在没忍住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乔烁这耷拉着脸的表情好像并不觉得他幽默，他干咳了两声，然后准备上手帮他处理伤口。
乔烁此刻正郁闷着，就更加觉得这郭绍杰阴魂不散好麻烦，他屈起双腿，用双臂环住膝盖遮住伤口，然后把头埋进手臂之间，任凭郭绍杰怎么劝说和摇晃他，就是不肯抬头，也不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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