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邪火?我乱搞?”喻岭不可思议地问。
他气极反笑,声音里的情绪也不再压抑,“是,我乱搞,我他妈乱搞完半夜两点还想着回家,我真是有病。”
应该喊停的,早就应该喊停的。
但梁树也无法控制了。
怎么能说这种话……
梁树知道以自己的脾气,气急了什么混账话都能说得出来。
“梁树,你忍很久了吧,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委屈?”
梁树低头看着地面,肩膀耸动了下,没说话。
他从来没觉得委屈的,但喻岭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确实让他觉得伤心。
在察觉到秦嘉容的意图后,他已经刻意疏远了,还能让他怎么样呢?
两人只见过一面而已,完全不熟悉,和陌生人也没什么分别。
反倒是喻岭,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光是他知道的就有这么多,不知道的只会更多吧。
“是啊,就是委屈,”梁树声音有些发颤,“都是我活该行了吧!”
谁都没有再说话,偌大的客厅里安静了许久,他才听到喻岭的一声叹息。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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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二十万字写不完了救命……想写的还有很多,尽量控制在二十五万以内吧
第76章
用不着这么委屈,什么叫“用不着?”
梁树不想再猜,索性直接问道:“你什么意思?”
喻岭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抛出了一个听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什、什么?”
梁树怔了怔,不明白话题又为什么突然生硬地跳到这里。
“那天天气很好,你请我在面馆吃酸汤面,吃到一半对我说,你是同性恋。”
“……”
好像有这么回事,梁树有点印象,但早已经忘了吃的是什么面这种细节。至于第一见面就大胆出柜,现在想想也挺莽的,毕竟那时候年纪小,说话也不怎么过脑子。
梁树很少去想从前,每次回想起过去的事于他来说都无异于在脑中对自己处刑。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又呆又蠢。
“你怎么还记得……”梁树奇异地平静了下来,顿了顿,笑道,“你那时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
以为喻岭会否认,没想到他却煞是认真地点头:“是挺傻,我还真没见过第一次见面就对陌生人出柜的人。”
这个评价很中肯,梁树无法反驳。
但喻岭又继续说:“即使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但你依然热情、真诚、勇敢,会大胆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会表达爱,也会爱人,这些都是很珍贵的东西。”
梁树听着听着,突然有点脸热,那些酝酿好的、没来得及爆发的情绪一下就跑了大半。
等等,他们不是在吵架吗?怎么忽然夸上了,难不成吵个架还带中场休息的?
“别哄我了!”梁树提醒自己冷静,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弹蛊惑,“你以为说点好听的就可以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吗?”
“好听的?”喻岭眉毛一扬,眼睛里多了些微笑意,“你爱听的话我可以再多说点。”
确实爱听。
梁树挫败地捂脸:“别说了……”
“梁树,我不会说假话来哄你,”喻岭声音放缓,有种循循善诱的意味,“就像你说的那样,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所以有问题就应该说出来,然后解决,不是吗?”
喻岭平时话不多,但并非不擅表达,相反,在大部分需要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都能展现出高超的表达能力,可以轻易使人信服。
沉默几秒,梁树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喻岭:“你先说吧。”
梁树开始干瞪眼。
这,要从哪儿开始说啊?
憋了半天,最后吐出一句:“我申请中场休息,你先去洗澡吧,让我想想怎么说。”
“行,”喻岭答应了,“你等会儿可别装睡。”
梁树:“……怎么可能!”
喻岭洗完澡回到卧室,看到梁树以一种入定的姿态,盘着腿坐在床边。
“怎么还坐着,不冷吗?我以为你已经钻被窝里给我暖好床了。”
这未尝不是一种让梁树放下戒备的巧妙话术,但梁树仍会被这种简单的话哄得晕头转向。
他脸上强装的镇定瞬间绷不住了,声音含笑:“你能不能严肃一点?我们要探讨的是很重要的问题!”
“好的,”喻岭走过去,把梁树往床上一按,简单粗暴地塞进被子里,“现在可以严肃地探讨了。”
梁树“扑哧”一声笑了。
卧室里的灯被喻岭摁灭了,只留一盏床头的壁灯。
这盏灯以前几乎没开过,只是个好看的摆设。梁树也是今天才知道,它竟然会随着时间的更改而变换颜色。
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浅蓝色里,让他忽然想起过去他们住在那间租的小房子里,床头也有一盏会变色的小夜灯,不过不是在灯具店买的,而是某次看电影时影院门口扫码送的,搬家的时候大概扔掉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想让你辞职的话,你会考虑吗?”梁树的目光落在头顶的蓝色光晕上。
喻岭躺在他身侧,安静地思考了片刻,说:“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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