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让小丁查过你二哥和曲章璞。”
曲文夺缓缓地摇头,“没什么收获,小丁的技术不是万能的,我也没办法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他们。有这个时间,不如从北千里这边再深入——”他停下话头,疑惑地看阿善,“你脱衣服干什么?”
阿善已经一只脚跨进了浴缸,坐在他对面,将他两条腿分开,把身体压了过去。
“你最近太紧绷了,该放松一些。”
曲文夺一声冷笑:“说得好听,你这是让我放松?”尾音被吞进亲吻之中,阿善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即使语气很不客气,却还是张开双唇迎接对方的舌头。
“你可以向我索取,就像我会索取你一样。”阿善在唇齿之间低声说,“在任何时刻、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在你身边,并且回应你。”
阿善总是能洞察到他埋藏最深的情绪,虽然有时候精准得让人火大。
曲文夺知道,他说的不是情事,又或者不仅仅是情事。
他不但紧绷,而且前所未有地焦虑。
做不到心狠手辣,也做不到手眼通天;一面怨恨着大哥和红姨对过往的隐瞒,一面又担心着他们是否真的遭遇不测,一面又发现自己对太多事都摸不到头绪。
曲文夺这二十五年来衣食无忧,被宠爱着长大,有求必应,然而却从没有人察觉到他真正的想法,甚至真正的曲文夺。
他们因为宠爱他,反而忽略了他。
“这个承诺,你说到就要做到。”曲文夺说完,搂住了阿善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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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甘拭尘突然要跟月月“加班”,便临时把黑狗留在大猛这里。
不能跟着一起去,他显得相当失落。甘拭尘一走,黑狗就如以前一般警惕而沉默,坐在工作室一角盯着门口。大猛找话题跟他聊天,他也是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我听他叫你小黑,全名叫什么啊?”
黑狗看了他一会儿,大约是觉得这人是甜哥的朋友应该回答一下,才说:“黑狗。”
大猛愣了一愣,突然又笑,仿佛自言自语地低声说:“明明说自己讨厌‘狗’。”
黑狗听见了,直盯盯地瞪着他。大猛毫不回避:“他没跟你说过自己的事吧,这家伙以前是我们队长,虽然我们关系不大好,但你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告诉你。”
黑狗摇头。
“什么都不想知道吗?”
“我自己问,问甜哥。”他不想从别人那里打听。
“甜哥,他哪儿甜了?”大猛说,“他可不一定会告诉你。”
“那就不告诉。”
大猛不得已换了个问题交流:“你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
“不告诉你。”黑狗记住了之前那句“我们关系不大好”,那就什么都不跟他说。
大猛笑个不停:“他从哪儿捡了这么一条小倔狗啊?”
黑狗从一开始就让他感到很好奇。
能被那个多疑且残忍的家伙带在身边——尤其是在遭遇背叛后,还能让他照顾有加,黑狗到底是经过了多少试探?大猛甚至敢肯定,这种试探终其一生都不会结束。
当年净火小队被各个击破全军覆没,而在阿虎的牺牲下侥幸存活的大猛,来到久安追查真相的时候,是甘拭尘先发现他的。当大猛知道自己并不是唯一幸存者的那一刻,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他!”
如果净火是背叛者,那么无论杀还是被杀,大猛都会接受。
杀了他,替队友报仇;被他杀了,就去跟队友们团聚。
甘拭尘从头到尾都没有疑问,也没有辩解。反而捕猎一般监视他,观察他,在大猛无数次失败后精疲力尽、气急败坏的时候,才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不是你,也不是我,那是谁呢?”
那语气仿佛在问是谁偷吃了我的下午茶蛋糕。
大猛骂他:“日你大爷!你他妈的!你没有心!”
其实想想就明白,净火做事,手起刀落,最懒得费周折。他只关心他自己,没有同别人产生关联的欲望,也没有谁能拥有让他背叛的价值——如果有一天他做出了这种行为,大猛简直会为他鼓掌叫好。
至少他总算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了。
大猛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在他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你抬手就能碾死的虫,还是没有脸孔的橱窗模特?”
听到这样的问题,对方一脸无奈,又忍着烦躁解释:“为何一定要我同你们产生感情?人和人之间除了‘我,就是我以外’。是人、是虫、是石头,有区别吗?如果有人会爱上一颗石头,那就有人会把人看成一颗石头。”
大猛无意去窥探是什么造就他人格上的缺陷,但他到底还是对曾经的队友产生了一丝丝的情感——虽然是在他们死后,虽然如此淡薄。
而这花了那只被他说讨厌的“狗”和他们所有人,数年的时间与磨合。
到如今,他们死别的日子早已经超过在一起的日子了,大猛总是想,或许他其实早已经将他们抛诸脑后了也未可知,唯一与过去记忆维系的就只有曾经是队长的责任,好给死者一个交代。
他可能甚至都不怨恨对方,哪怕他也差点被杀——别人对自己的情感得不到回应而心生憎怒,这一点,他倒是一直心知肚明。
大猛回想着甘拭尘刚才启动新型外骨骼的模样。没有一丝迟滞,动作依然利落,就好像他从来没从战场上离开过。所以才会在这隐姓埋名的十年间,依然保持着可怕的警觉,并且不断磨尖自己的爪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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