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朋友很热心,你知道么,他的一幅画能抵得上我一年工资,他说送就送出去了,如果遇到病人付不起医药费逃单了,他每次都会捐出点钱,真的很善良。他平时工作的时候一本正经,但回家之后,撒娇耍赖都会,真是很可爱……”
杨朔和护士们关系很好,已经基本掌握了和年轻女孩迅速熟悉起来的技能,那就是分享恋爱细节,说到这里,穆常宁已经没有了刚见面时的生疏,他们越聊越热络,以至于穆之南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们在笑着争论什么。
他们二人前一秒还在高谈阔论着是澳洲人还是美国人更土,后一秒看到穆之南,突然就安静了。杨朔是感觉自己和人家妹妹看起来关系太好有点不对劲,穆常宁则是对这个不熟悉的兄长莫名的胆怯。
穆之南没往里走,侧身站在病房门口,对穆常宁点了点头,展示了一个用放大镜才能观察到的微笑,说:“杨朔,可以走了。”
穆之南这两天一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原本就不是个热情的人,但尚且和颜悦色,自从穆家人到访,他就没有了表情,在家还能勉强笑笑,在医院已经变成一个路障一样的人物,人人绕行。
杨朔觉得他再这么郁郁寡欢,又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跟我说说吧好么?别自己憋着,我看着都难过。”
穆之南没好气:“那就别看我。”
“那不行,你好看。”
“不想说。我有点累了。”
杨朔不说话,抓着他的手不放,倔强的盯着他的眼睛。
穆之南没办法:“我不想,不想跟那家人产生什么联系。”
“但没办法,你也知道同胞兄妹是很合适的配型,这就是血缘关系。”
穆之南一听到这话,血缘两个字仿佛是个引信,又一次触怒了他:“别说造血干细胞,我连一根头发都不想给他们。”
“别告诉我你没在骨髓库里登记信息。”
穆之南停顿一下:“我有,但我也有选择捐不捐的权利不是么,这并不是强制的。”
“所以你现在的逻辑是,如果是个陌生人你可以救,只有她不行?”
“……我宁愿她是个陌生人。”
“穆之南,我不太懂,咱们两个人中间,你才是那个理智的不像话的人,你才是那个把我从情绪里拉回到理性思维里的人,怎么事情到你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呢?”
“所以你为什么来劝我?刚和她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了?”
“我不——”
“你才认识她几分钟?还是你觉得睡过我就要拿她当自己家亲戚?”
“穆之南!不要口不择言,不要出口伤人。”
“是啊,我说话难听,更难听的我也会我只是不说而已,你要怎么劝我,说我父母造的孽不关她的事,她是无辜的,她的生命值得被拯救是么?那我呢?我就活该被抛弃?你知道,一个小孩是怎么体会孤独的么?我师傅把我带回家的时候已经60多岁了,他话不多,师母走了之后更是,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我和他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像没人一样安静。太孤独了,我一直都和别人不同,但我害怕改变,安于现状,并且耻于承认这一切,我怕那个家也怕失去那个家。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必须要活着?你知道么,我不怕死,因为我很早就觉得活着也不过如此!”
穆之南说完这些天里最长的一段话,情绪已累积到极限,他其实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逃避,最终还是会去做这件事。他想起读书的时候老杨给他们讲诊断学,说到病因,有些是不良的生活习惯导致,有些是基因,有些是环境,很多生病的人是无知而不是无辜,但儿科的病人,往往都是命运,先天遗传选择不了,后天意外预料不到,生病的孩子最是无辜。穆常宁,他没办法做到袖手旁观,但内心做不到欣然接受。
杨朔把他扯进怀里安抚,穆之南有些麻木,本能的抵抗,却被越抱越紧。
杨朔无声的反抗着他的反抗,把舌头探进他的嘴,扰动他的灵魂。穆之南被吻得有了些感觉,但无奈心情实在太差。
“杨朔,我不想做,你放开。”
“不做,就抱着你,我怕我一放开你就跑了,不理我了,我不放手。”
两个身体紧紧的贴着,穆之南感觉越来越燥热,刚刚说了不想做,自己又硬成这样,恼怒之下他用了点力推开杨朔,却被他隔着裤子握住,还是熟悉的,抗拒不了的抚摸。
他对自己的身体感到无所适从,只想放弃抵抗,他自己脱了裤子,握住杨朔的手给自己撸。太难过了,情绪和情欲的堆积,无从发泄,穆之南眼含着泪,颤抖着,越是焦急越是射不出来,他推开杨朔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那个器官单方面支配着他,倔强的站着,越看越觉得无比丑陋,穆之南的大脑此时已经不能思考了,他满心的愤懑迁怒到它,用了近乎自残的力气抓住自己的下体——
“好疼,”他想,“不要再折磨我了,让我死了吧。”
杨朔盯着他,眼看着他疼的面色惨白,眼泪溢出眼眶,慌张的拉住他的手:“别这样,松手,别吓我穆之南,我帮你,我帮你弄出来,你放手!”
他强硬的掰开穆之南的手,用两根手指探进他的后穴,按住早已熟稔的位置,然后低头含住前端,舌尖轻轻的扫过小孔,再用力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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