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聊他了。”舒容问道，“和我约会的感觉怎么样？”
徐知行也不想撒谎，就说了句还可以。
听他这么说，舒容的眼睛亮了亮：“还可以应该就算不错吧？那你对我的感觉呢？和以前比起来有没有变化？你以后还想继续跟我出去约会吗？”
尖锐问题一个接一个抛过来，让徐知行有些措手不及。再一抬眼见到舒容正用手撑着下巴看自己，嘴角微扬、笑容满面的模样活像等待主人嘉奖的小狗一样，他只好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那突如其来的心动：“感觉......感觉没什么变化。”
这个回答似乎让舒容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下次我们去哪里？一起旅游怎么样？”
迟疑了一下，徐知行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舒容，可如果我们这样的话，学长那边我又该怎么办？”
对付今非而言，是否有些太不公平了呢？
舒容眨了眨眼，继而就满不在乎地说：“什么怎么样？我说了，你现在又不是在和他交往，他也无权要求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所以你没必要总是觉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像在偷情，甚至产生自己是不是背叛了他的念头。”
徐知行险些被他的话闹出个红脸：“什么偷不偷情的，你不要乱用词汇。还有，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没有......还不能做出决定，可你就一直在明里暗里给我压力，这样我会更难思考和你、和学长之间的事情该怎么解决。”
想了想，舒容才平静道：“那你是已经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吗？”
摇摇头，徐知行如实道：“这也没有，所以我说我还没想清楚，但我就是怕......”
话音未落，就听见舒容开口道：“还是说，你其实是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喜欢上我？”
徐知行一下子就怔住了，他第一次体验到了当别人将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揭露出来时的感觉，以至于都忘了要掩盖自己的慌乱：“我没有...！”
盯着他看了半晌，舒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而徐知行也已经不想再和他坐下去了，他怕舒容会看出更多，干脆选择了落荒而逃。
“那我送你回去吧。”
摇摇头，徐知行还是选择自己回去，他暂时没办法继续和舒容待在一处。
反正咖啡馆离家也不远，他干脆走路回去，一路上脑子里仍在想着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
徐知行觉得舒容还是太敏锐了，不仅轻易就看出了自己的忧虑，甚至也许，他连自己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一些东西都已了如指掌。
他确实如同舒容所说一般，担心自己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会对这个人生出别样的情愫。但更让徐知行难以启齿的是，他之所以有这种担心，正是因为放不下付今非。
虽说他一直就认为付今非和自己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对方毕竟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他做不到言行一致。理智在告诉自己不应该陷进去，然而情感却执着地试图让他和付今非继续靠近。
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一边和舒容约会，一边却又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人，这样的做法和精神出轨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但他又确实不能说对舒容一点感觉也没有，否则他早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想到这，徐知行忍不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在舒容和付今非之间反复横跳的小丑，不断用美化过后的语言来掩盖着自己的贪婪。
没错，贪婪，这不就是古时候那些享受齐人之福的男人的状态吗？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徐知行第一次感到如此迷茫。
回到家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但他却完全没有食欲，只好握着水杯坐在沙发上发呆。
没过多久，手机屏幕上就在同一时间跳出了两条信息。
一条来自舒容，“到家了吗”四个字后配着个卖萌的颜文字。
一条来自付今非，仍旧是沉稳淡然的口气，让他该和舒容谈什么就谈什么，不要因为他而有心理顾虑。
看到这条信息，徐知行几乎都能想象得出他打字时的神态了。
于是，他一个冲动，按下付今非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面很快就接了起来：“知行，什么事？”
乍然听见付今非的嗓音，徐知行紧张得话也说不利索了：“学、学长，我和舒容谈过了，但我觉得、我还是......”
“你慢慢说。”付今非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论如何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徐知行更觉羞愧：“不是，我没有决定，啊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我开始也以为我不喜欢他，但后来我又发现，自己对舒容并不是全无感觉，这点我不能撒谎。”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学长，我知道我这样很不好，但是我控制不了。”
好在付今非并没有生气，只是温和地说出了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的话：“嗯，没关系，你说的我都知道。”
想起自己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不喜欢舒容的事，徐知行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学长，对不起。”
付今非道：“你不用道歉，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沉默片刻，他又道：“那我是不是已经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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