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着实是一张很漂亮的脸,季沉蛟愣住,卧底用口型说了句“谢谢”。
行动结束,季沉蛟打听过那名卧底,但特别行动队的成员不是谁都能查的。直到公大学生离开丰市,季沉蛟也没有再见过那名卧底。
转眼多年过去,他早就不是把卧底当犯人抓的毛头学生,那段不起眼的经历也渐渐被遗忘,此时却戏剧性地发现,那位卧底就站在自己面前。
气氛顿时微妙。
好一会儿,凌猎忽然笑道:“小季,你耳朵红了。”
季沉蛟正色,“胡说。”
“真的红了!脸也红了!果然是个弟弟!”
“……”
凌猎手欠,作势要探探季沉蛟脸颊的温度,被季沉蛟拍开。凌猎摸着自己的爪子,嘀嘀咕咕:“还是小时候可爱。”
季沉蛟眉脚直跳,“你早就发现了?”
凌猎坦白:“没,但顺着你的反应想一下,真相不是摆在眼前吗?”
季沉蛟觉得很久不痛的智齿都痛了起来,那是他从警生涯为数不多的黑历史,当事人现在居然成了他的半个同事。
“其实那次多亏你,不然我这个卧底就要交待在那里了。”凌猎说。
季沉蛟诧异,“为什么?”
“你当时没发现我受伤了吗?”凌猎说:“行动开始时,组织的人已经知道卧底是我了,我没有枪,逃出来,伤了腿,不然你猜我为什么坐在那儿不走?”
季沉蛟回忆起,“女人”腿脚似乎确实不便,走得慢,还需要他搀扶。那时他以为是“塞壬”的什么计谋,中途为了加快速度,还背了“女人”一段路。
背上的人很轻,骨头很硌人,但也是到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凌猎那时瘦得惊人。
“我还跟你说谢谢了。”凌猎问:“你没听见?”
季沉蛟木着脸,点头。他听见了,但是他那时不知道卧底是谢谢他救自己回来。
“一看就是忘记了。”凌猎在季沉蛟面前晃了晃,双手忽然环住季沉蛟脖子。
“?”
“那我再感谢一回。”
说完,凌猎踮起脚,在季沉蛟额头上亲了一下。
是很亲的触碰,像个漫不经心的玩笑,季沉蛟的瞳孔却忽地收缩,全身的感觉似乎都涌向了额头,耳边充斥着热烈的心跳声。
“你……”
凌猎抿了抿唇,煞有介事地说:“初吻给小季了。”
季沉蛟皱眉,近来他与凌猎的关系本就有些不受控制,凌猎又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凌猎笑:“你怎么看起来凶巴巴的?”
季沉蛟摸了下额头,心跳逐渐平复,有一点他无法骗自己——刚才被凌猎亲时,他那些突然亢奋的情绪并不是因为讨厌。
“嘿,你还擦。”凌猎说:“难道这是你的初头?”
“……”神他妈的初头!
炎炎夏日,凌猎和季沉蛟驱车从丰市出发,来到当年的案发地丰安县。
外地人刚来到这个小县城,不免会产生恐惧的情绪,因为大街小巷里都是白事道具,整整一条街摆满花圈纸人,就算白天看着也很渗人。
车停在第一位被害人谭法滨曾经的院子前,院子已经推倒重修过了,现在是另一个个体户作坊。
这一条街位置很好,交通便利,是丰安县生意、“风水”最好的地方,而谭家的院子虽然没了,但从重建的痕迹看得出,谭家作坊的规模是周围作坊的两倍有余。
白事生意一般早上客人多,下午手艺人在作坊里做工,负责看店的三五成群在院子聊打牌聊天。
凌猎装作外地人,走进谭家的院子里——这院子现在一边姓周,一边姓王,打牌的中年人打量他,觉得他不像来买东西的。
“干啥的?”其中一人说。
凌猎拿出自己的直播架子,自我介绍说是文化主播,来参加今年丰潮县的“万鬼巡岛”活动,顺道来白事之乡丰安县取材。
现在的小生意人也都知道在网上吆喝,一听凌猎是个主播,立即热情起来,倒水端瓜子,领着凌猎去作坊里参观。
凌猎与他们聊了好一会儿,把丰安县的历史知道了个七八成,这才说道:“我来之前查网上的新闻,听说丰安县曾经有个白事天才,叫谭老师,后来被人给害了,网上的报道语焉不详,周哥,王姨,你们能跟我说说吗?”
周哥和王姨便是这院子现在的主人,两人相视一眼,周哥说:“那你找对人了,你现在站着的,就是谭家原先的地盘。”
凌猎立即露出好奇又激动的神情。
周哥和王姨你一言我一语把案子经过说了,这和凌猎在市局案卷上看到的一致。随后,他们又说起谭法滨的家庭。
谭法滨十多岁就接过了谭老爷子的衣钵,谭家虽然早就是丰安县最好的白事家族作坊之一,但谭家人丁不旺,谭法滨这一辈只有他一个孩子,他父亲也早早亡故,谭老爷子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
但谭法滨有个从亲戚家抱来养的远房弟弟,叫沈维,比他小几岁,也跟着学手艺。
谭法滨二十几岁把谭家作坊做成了县城第一,工人有三十来个。但谭法滨似乎不太想弟弟也做这一行,让他在外地读书。
谭法滨遇害时,沈维二十多岁了,还在读医学研究生。
说起沈维,王姨很是感慨,直夸他仁义。当年警察没能找到凶手,沈维休学回到家乡,坚持调查,逢人便问。谭家的亲戚很多都附着在谭法滨身上吸血,谭法滨人一没了,那些人就想着瓜分遗产。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初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