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季沉蛟真来了。
这条街有很多装修别致的咖啡馆,季沉蛟带凌猎进了一间,凌猎抱着薄荷沙冰猛吸,活脱脱一只吸猫薄荷的猫。
季沉蛟看着他,他抬起眼皮,和季沉蛟目光相接。
“你怎么来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凌猎擦擦嘴,“我当然是来给你们重案队分忧,跟牟应的朋友们聊聊天。”
季沉蛟之所以能十分钟出现,亦是因为他料到凌猎会来找牟应卖作品的地方。
凌猎说完在“秋潭里”打听到的事,季沉蛟把手机递给凌猎,相册里是一些牟父提供的牟应早期的作品。这些作品和牟应现在卖得不错的有天壤之别,简直不像出自同一个人。
季沉蛟说:“‘秋潭里’的老板娘为了让牟应不再自残,送她到榕美,但误打误撞,牟应发现比起用自残来激发灵感,榕美的怪异人群更能刺激她。”
凌猎点头,“看来哈军莉的感受没错,牟应根本不是去榕美治病,而是将病态当做养分。”
季沉蛟看着本子上写着的凌乱思路,拼凑出牟应的心路历程——
在她原本的狭小天地里,她特立独行,才华横溢,懂她的人都说,你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于是她去了。但是等待着她的却是激烈的竞争,每个人小时候都受过艺术的熏陶,灵感滔滔不绝,她被彻底比了下去,她喘不过气。她的风格在这里无人推崇,她必须改变。
但是怎么改变呢?尖锐、疯狂、用血来描绘。
丛林法则在这个圈子里无处不在,她的恶被激发,她需要更多的恶。机缘巧合,她发现榕美这样一块宝藏,那里充斥着精神病人,疯子横行,他们就是她的养料,她的灵感连绵不绝。
可是慢慢地,早前“温柔”的刺激已经给与不了她灵感,她需要更大的刺激。而这个时候,江云朵出现了。
“牟应利用榕美来创作。”季沉蛟思索道:“那又是谁利用了她?”
凌猎吸沙冰的声音将季沉蛟拉回神,他专注地看着凌猎,眼神逐渐变得认真。
凌猎眼珠子转了两下,有点不自在了,“我喝完了,我要回去了。”
季沉蛟忽然伸出手,隔着桌子,将他的手腕抓住。
咖啡馆人不少,低声说着话,人声和音乐混合在一起,像是有些远的白噪音。
“我还没喝完。”季沉蛟说。他面前的摩卡几乎没动,凌猎在他手里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出来。他又看着凌猎,“陪我。”
凌猎眼尾很轻地动了下,视线略微朝下,“那你先放开。”
季沉蛟松手,慢条斯理地浅尝一口。
凌猎看得着急,“你就是那种一杯咖啡能蹭一天空调的人吗?”
季沉蛟:“急什么?再给你点杯冰沙?”
凌猎:“我们美男子冰的喝多了不好。”
季沉蛟忍俊不禁,又喝口咖啡,这才道:“晚上的事,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凌猎的圆眼睛睁大了些,但很快眯回去。
“言熙的确是个对我来说很不同寻常的人,宁队忙的时候,是他带着我查案。”
凌猎东望望西望望,“哦。”
“他教给我不少技巧,他和宁队失踪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他和宁队一起出事了。”
“但我并不是完全相信他。”
凌猎不再东张西望。
“我也设想过另一种可能,他是故意来接近宁队,因为宁队手上有他想得到的东西。在他得到之后,或者他没有得到,而是宁队发现端倪,他让宁队‘消失’。”
季沉蛟停顿片刻,“时间越长,后一种想法就越占上风。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忘不掉他,并且非常在意他,是因为我的师父很可能是因为他而失踪。我想破解这个谜团,言熙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名字。”
季沉蛟盯着凌猎轻轻张合的瞳孔,“我对言熙的关注,和对你的关注,意义完全不同。你们除了分析案子时思维方式相似,没有其他相似之处。即便是这一点,在深入接触之后,我也知道你们不一样。”
他说:“你能明白吗?”
凌猎耳尖轻微泛红,季沉蛟看到了。凌猎摸摸耳朵,耳尖的红顿时蔓延到耳郭。
“季队长,你今天话真多。”
“还不是因为有些人抓着我几句‘像’,吃起醋来翻脸不认人?”
凌猎眼睛亮晶晶的,抱住空掉的沙冰杯子,“没有哦,我吃的是沙冰,不是醋。”
季沉蛟觉得此时的凌猎得意洋洋,昂起下巴的小动作又欠又可爱。
时间不早了,季沉蛟喝完剩下的咖啡,正要起身时被凌猎按住手背。凌猎忽然凑到他面前,跟他咬耳朵:“你才不要吃醋,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已婚男士萧遇安。”
季沉蛟:“……”
凌猎还没说完:“也没喜欢过已婚男士的家养布偶。”
季沉蛟正在琢磨自己该说点什么,凌猎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我只喜欢我们小季。”
砰——小季精密运算的大脑短路了。
凌猎说完就想开溜,手却被季沉蛟反握住,连带着身子拽了回来。
“哎哎哎?摔了摔了!”凌猎踮着后退,失去重心,一下跌进季沉蛟怀里,摔得四仰八叉。
季沉蛟就着这坐在沙发里的姿势,卡住凌猎的下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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