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蛟话锋一转,“在这十几年里,不管是选择什么路,‘观察目标’们也相安无事,甚至在记克去世,约束不再存在后,也没有出现互相残杀、灭口。即便是甘鹏飞,也没有犯过事。刘意祥的死是个转折,匣子打开,‘观察目标’潜在的恶意被激发,就像潘多拉的匣子,打开就再也合不上。”
席晚沉思,“有人故意这么做?他杀死刘意祥的目的不是常规中的任何一种,是刺激匣子里的人?”
季沉蛟在白板前转身,“我目前只能想到这样一个解释,你们有什么看法?”
会议室安静片刻,梁问弦说:“从结果看,甘鹏飞和辛易平的行为确实符合这个逻辑。尤其是辛易平,我们有她的口供,就更好分析。她不止一次设想过让知情者消失,但从没付诸行动,直到得知黄勋同(刘)被杀,第一反应就是有人灭口,于是开始为保护自己和女儿做准备。但问题又倒回去了,是谁打开匣子?按理说,除了记克本人和‘观察目标’,谁还知道他们背着命案?刺激他们互相残杀只是表面动机,更深层的呢?”
季沉蛟眸色愈沉,这也是他没想通的地方。而已知的线索已经发散不出更多。
沈栖突然说:“会不会就是记克?”
席晚:“弟弟,记克死三年了。灵魂作案?”
“不是这个意思!”沈栖炸毛,“我是说,有没可能这一切在记克的计划中?他死之前就买好了凶,让对方在未来某个时间杀死刘意祥,也就是我哥说的启动匣子?你们不是分析过,第一个凶手很专业吗?那就符合买凶特征啊。”
这一想法有些天马行空,大家一时都没说话。沈栖着急,“这个记克是个犯罪人格,他把这些嫌疑人聚集到一起的目的真的只是让他们改过自新吗?他就不想看看他们互相残杀?动物实验里还让小白鼠打架呢。”
季沉蛟说:“有道理。”
沈栖立即挺胸,洋洋得意。
季沉蛟又道:“但记克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满足于死后让别人去观察他们互相残杀。”
沈栖蔫了。
“不过这是个方向。”季沉蛟拿着一叠资料在桌沿上对了对,“讨论下接下去怎么查吧。”
梁问弦说:“能接触到记克笔记本的其实还有记展一家,这家人我们的调查还不够深入。”
季沉蛟:“不仅是这一家,记克也要继续深挖。记展有一儿一女,沈栖刚才的想法延伸一下,假如记家有人继承了记克的性格特征,他也许是那个想替记克观察互相残杀的人。”
会开得差不多了,梁问弦说:“那凌猎……”
季沉蛟顿了下,“他回国前的经历是一片空白,我想办法继续查。”
“不是。”梁问弦道:“他今后住哪里?”
季沉蛟:“嗯?”
“4-2不可能再住吧,局里也不能住。有点麻烦。”
“他现在住宿舍,正好在我眼皮底下。”
梁问弦笑了,“他以什么身份住宿舍?群众可不管那是宿舍还是看守室,统统都是被咱们限制自由。这事传出去,你得被扣帽子。”
季沉蛟想了想,“梁哥,谢了,我等下问问谢队的意思。”
梁问弦:“不客气。”
刑侦支队队长办公室。
“啧,这种小事也来请示我,不是你的风格啊。”谢倾打趣道。
季沉蛟是来汇报案情的,这一系列案子绕不开凌猎,当初两个最大的疑问,一是记克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二是凌猎在其中的作用,前者已经有答案,后者还悬而未决。
大致情况季沉蛟都说完了,提及凌猎只是顺道。
谢倾说:“放他回去不是常规操作?”
季沉蛟淡淡的,“他疑点很多。”
“师弟,你对凌猎是不是过于上心了?”谢倾当初也是宁协琛带出来的队员,偶尔会用“师弟”来称呼季沉蛟。
季沉蛟蹙了下眉,这种上心是过余的吗?是因为凌猎与案子的关系,还是他被凌猎自身的谜所吸引?他竟是难得陷入迷茫。
“宿舍确实不方便继续放他住,你把他当做一个被牵扯入案子里的普通群众,没证据证明他是凶手,那就该放回去,你要还怀疑他,那该监视监视。至于他住在哪里,得他自己决定。”
季沉蛟喝掉最后一口茶,“知道了。”
“什么?我不能住这里了?”得知必须搬出宿舍,凌猎如遭晴天霹雳,“那我住哪?我不回斜阳路!”
季沉蛟站在宿舍门口催他收拾行李:“记展不是把剩下的租金退给你了?你再找个房子吧。”
“我好不容易找到斜阳路这么便宜的地方,这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新的?”
这话倒也没错,城乡结合部倒是有便宜的房子,但那里太偏僻,凌猎肯定不乐意去住。季沉蛟正想着,凌猎又说:“而且我的嫌疑还没洗清呢,警察不给力,没能还我清白,斜阳路一传十十传百,还都以为我是凶手呢。”
说着,还阴阳怪气地斜了季沉蛟一眼。
季沉蛟:“……”
凌猎继续卖惨:“谁肯把房子租给嫌疑人?我钱也给不到位,现在还要被赶出去,可能只有桥洞是我的容身之处吧。”
季沉蛟太阳穴直跳,一方面觉得凌猎欠揍,一方面又神奇地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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