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搀着贺霄的胳膊把他拉起来,目光扫过地上那一大片均价两三万的红酒沫子,郁闷。
这是城里唯一一家卖名贵红酒的店,现在,城里所有八二年的拉菲都用来刷地了。
贺霄看出他的失落:“怎么了?没有你要的红酒了?”
“嗯……”徐景辛叹了口气,“答应了请兄弟们喝拉菲,买不到了。”
贺霄想了想:“我看你酒柜里好像有一瓶?”
徐景辛下意识扫了一眼他的肚子:“空的。”
“酒呢?”贺霄意外地大笑,“不是一个人偷喝了吧?”
徐景辛指指他的伤口位置:“给你洗澡用了。”
贺霄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哈哈笑了一声。
“你这消毒药水有点贵啊……”贺霄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又陡然大惊失色,“不是吧?我不知不觉欠了你两万?”
“啊……”徐景辛咬了下嘴唇,“我倒是没那么衡量过,不过,你这样说也没错。”
贺霄侧头盯了他几秒,突然笑了。
他指指另外的红酒架子:“买一瓶回去。”
徐景辛瞅了一眼:“没必要,他们就想尝尝拉菲,喝普通货还不如喝啤酒呢!”
贺霄坚持:“买一个呗?”
徐景辛懒得跟他争,去拿了一瓶三百块的普通红酒,要付钱的时候,男售货员说什么也不肯收他的钱。
他觉得倒也不必那么死板,就欣然接受了。
***
贺霄的伤口还没拆线,肉都被线崩裂了,本来徐景辛的缝合技术就不怎么样,这会儿更是惨不忍睹。
掀开被血和汗打湿的背心,徐景辛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心里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贺霄这罪是替他受的,要是没有贺霄,今天就算再让他骨折一回,他也得跪着把心肺复苏做完。
贺霄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没事儿,我这好得快,别看表面糊成这样,其实里面都长好了,你干脆把线给我拆了得了。”
撕裂的伤口理应很痛,但前两天徐景辛从“小贩”那高价搞来了一小瓶麻醉剂,刚到家就给他在伤口附近注射了一点,所以现在完全没有痛觉,贺霄这才能跟他耍贫嘴。
徐景辛想了半天:“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去,真没事,你就帮我拆了,弄个纱布一贴,我睡一觉就好了!”
“贺霄。”徐景辛低低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带着点无奈和难以启齿。
贺霄愣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是要开口赶自己走了。
于是主动说:“我明天就走,放心吧,今天最后一晚!”
“为什么?”徐景辛愣了一下,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有同事要来吗?被看到不好。”贺霄难得正经一回,“我也该离开了,打扰你这么长时间。”
打扰?
简直不像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徐景辛看了一眼他的伤,转身出去拿医疗箱,回来帮他拆线。
很长时间都没说一句话。
氛围一时间有点沉闷,贺霄想插科打诨地说两句,但突然也没了调侃的心情,就默不作声地看他拿剪刀一根一根剪开缝合的线。
它们在皮肉里支棱出来,像是两排蜈蚣腿。
徐景辛用镊子细致地把线挑干净,然后一边用药棉擦伤口,一边问:“贺霄,你屁股干净吗?”
贺霄眨了眨眼,突然菊花一紧。
“哥?”他声音都变了,满脸惊恐,“包养什么的,我是说着玩的!我还没跟女人好过呢……男人也没有!”
徐景辛想拿剪刀捅死他。
“我是问,你杀过人吗?”
贺霄僵住身体,眼睛死死盯着他的脸,快速分析这个问题。
最后他否认:“没有。”
“我在沙发下面找到一把枪。”徐景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哦,我还纳闷呢,我记得当时塞进去了,后来却没找到,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呢!那是……嘶——”贺霄被棉球戳到了要害,倒吸一口凉气,“你轻点啊,那枪不是我的。”
“谁的?”
“从那些人手里抢的。”
徐景辛压根不信他的鬼话,冷笑:“你还挺能的!”
“我刚退伍不久。”
徐景辛拿着镊子的手顿了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刚退伍不久,身手还没生疏,一些小混混奈何不了他,他也有空手从他们手里夺枪的本事。
话里分明是对过去骄傲着的。
“再说,就算是我杀了他们,那不也是为民除害?”贺霄还是嬉皮笑脸,“枪反正不是我的,你愿意捐给慈善组织,或者留着自己用,都行!”
徐景辛狠狠瞪了他一眼,下手倒是轻了点。
“不管你怎么辩解,枪我已经送走了,不会再还给你了。”
“行啊,没问题啊!”
徐景辛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可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却也正因为什么都没看出来,他知道贺霄此刻戴上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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