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姑且信你，我问你，他进来时你在干嘛？”厉羽雾敲打着桌面盯着黎栊。
“我在看书。”黎栊指了指床头放着的书。
“那他做了什么？”
黎栊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东西，像是在回忆一样回答：“他看了床前几个仪器的数据，然后记录了一下。”
“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了。”黎栊原本还想说给他打针吃药，但房间里没有多出来的药，他手上也没有针孔，这样会穿帮的，他就赶紧打住。
“你们没有聊天说说话吗？”
黎栊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他说他感冒了，喉咙痛说不得话，我看他戴着口罩就没有多想。”
“哦，这样啊……”厉羽雾拖长了音，站了起来走到黎栊面前，俯下身盯着黎栊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眼神会乱瞟，还下意识摸鼻子。”
黎栊心里一咯噔，又摸了摸鼻子：“我没有说谎。”
“你又摸鼻子了。”厉羽雾的这句话是笑着说出来的，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些调侃。
黎栊的头上冒出了冷汗，他觉得自己就像被猫捉到以后各种玩弄的老鼠。
但他依旧死犟着嘴：“我没有说谎，摸鼻子是因为你的暗示。”
“哦，是这样吗”厉羽雾下一秒就出手掐住了黎栊的下巴：“说，是柯若涵还是腾源枫？！”
黎栊挣扎着：“我不知道，不知道。”
“柯若涵？”厉羽雾手上的力度又加了三分，“不对，他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那就是腾源枫了。还真是不死心”
“不是，不是他。”
“不是？那你倒是说说京城还有谁会对你心心念念，黎家人？他们可不会在意你的死活，怕是你死在外面，他们都不知道给你收尸的！”
黎栊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确实除了腾源枫，不会再有人关心他了。
厉羽雾看黎栊无以回应，就松了手把他丢在床上：“他既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那别怪我不客气。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几分能耐。”
黎栊挣扎着起来：“你之前说过放过他的！”
“那是之前，我给过他机会，但很明显他不珍惜。那别怪我把他连根拔起！”
厉羽雾周身散发着寒气。
“他来干什么？”他冷声问道，“来帮你逃走吗？”
厉羽雾的语气极重，劈头盖脸地砸在黎栊身上。
他的脸凑得离黎栊极近，呼吸喷出来的热气，停留在黎栊的脸上。
黎栊的手下意识抓紧床单，面色惨白。
他不害怕厉羽雾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但他不想牵扯别人。
厉羽雾的逼问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砰砰作响。
“嗯？不敢回答吗？”厉羽雾捏住黎栊下巴的力度又微微加重。
黎栊深吸一口气，似橄榄大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不是，他只是来看看我，我们说了几句话，他就走了。”
“几句话？是在商量怎么逃走吧！”
黎栊抿着唇，下一刻眼泪就从眼框下坠：“逃？我如今往哪逃？厉羽雾，你把我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我还能去哪？”
“说真的，即使腾源枫来了，我都不想见到他，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脸见人？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里的诧异让我难受，怜悯让我难受……厉羽雾你已经毁了我了，还不够吗？”
黎栊声泪俱下，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砸在了厉羽雾捏住他下巴的手背。
“逃，逃去哪儿？哪儿不是你的天罗地网。厉羽雾我只想死，死了才能逃得掉吧！”
第三十六章 一丘之貉
黎栊的话像一把利剑直插厉羽雾的心脏。
厉羽雾抬起手擦黎栊的泪，但怎么也擦不干。
他想开口说出几句安慰的话，但是林医生已经适时出声打断了他。
“厉总要不你先出去吧，黎先生刚刚完成分化不久，情绪不能太过于激动，看见你，他会一时平静不下来，我可能需要给他打下镇定剂。”
林医生的劝阻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厉羽雾连反驳都找不到理由。
他只能放过黎栊，带着保镖走出病房，把空间留给林医生。
厉羽雾一出房门，原本装模作样找药剂的林医生就停了下来，哭笑不得地对黎栊说：“好了，别哭了，你怎么想到这一招的？”
黎栊停下哭泣，拿纸擦了擦眼泪：“这就叫急中生智。”
“你太强了，怎么哭出来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都吓一跳！”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情绪上来了，眼泪自然就出来了。”
其实这个眼泪是七分真心三分演技，但是黎栊是不会告诉林医生，他只是笑问道：“倒是林医生你也太会了，没我的暗示就知道配合了。”
林医生挑了挑眉：“这就是默契，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怎么会视而不见？不过我还是得给你打一针，不能让厉总发现我是叛徒啊。”
“啊？真打镇定剂？”
“不是，葡萄糖，就当补充一下能量。”
黎栊乖乖挽起袖子把手伸出去了。
——
房门外的厉羽雾此刻正黑着脸，对手底下的人吩咐：“去给我查一下手底下的人，是谁把黎栊在医院的事情泄露出去的，腾源枫为什么会知道黎栊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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