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避免地有些焦虑, 不过他早就进入孟家公司, 这么些年下来遇到的事情也不少，稍微定了定神，就稳住了表情。
“如果这是伯父的意思, ”他面上依然带着担忧, “那只能委屈一下见阙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再阻拦。
沈行慎闻言, 都多看了他两眼。
这份冷静和能屈能伸, 即使是放在孟凌曦身上，沈行慎仍然高看了两眼。
沈见阙的脸色更不好了。
不只是因为沈行慎的强势，更是因为沈行慎话中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 以及孟凌曦干脆的退让。
这几乎是在明着说他对于孟凌曦而言从来都不重要，他付出一个肾, 最终并没有从孟凌曦身上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感情。
沈见阙盯着被子上的条纹陷入沉默, 不由自主开始恍神。
他又想起了孟饮冰。
或许是他犯贱吧, 明明是喜欢了多年的人在担心他, 他却宁愿要孟饮冰真实的嫌弃，也不想要孟凌曦虚伪的关怀。
沈见阙决定沈行慎一走，马上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孟饮冰是不晓得他真实的想法, 不然绝对要评价一句“矫情”。
还是平时吃得太饱了，才会整天瞎琢磨这些。
沈行慎也不知道沈见阙的真实想法，不然必定顺势刺这个蠢货弟弟和孟凌曦两句。
他随便和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作为总结, 也没多呆一会, 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孟凌曦听他脚步声走远，皱眉看向沈见阙：“你真准备和顾总道歉？他以前清理家族时从没心慈手软过, 道歉不一定有效——”
沈见阙打断道：“这是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证件和资料，披了件外套，暴躁地向外走去。
孟凌曦忙上前阻拦，沈见阙侧身避开，顺手甩上房门。
门框被撞得哐当巨响，孟凌曦差点被砸中鼻梁，要不是反应快及时后退了一步，这会说不定就见血了。
房间里没有了其他人，孟凌曦脸色阴沉下去，盯着门板看了片刻，冷笑一声。
“一个靠别人扶持才将公司开起来的人，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老头子也是，还以为手段有多了不起，现在看来也不过就那样。”
孟凌曦没有丝毫犹豫，在“和老头子联合度过难关”与“不告诉老头子坑他一把”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仔细整理好衣服，拉开房门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沈见阙办完手续，回来没看到孟凌曦，并没有特别在意。
现在的他根本不指望孟凌曦对他有多特殊了。
他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心腹发了个消息，让心腹带上换洗衣物来接他。
孟饮冰见没什么好戏可看了，拉开任务面板看了一眼，沈见阙情绪波动还是挺大的，干脆从窗户外翻回住院楼里，也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他心里惦记着沈行慎那会儿的话，在回家和去顾云霆的公司之间犹豫了一会，还是先回家了。
……
早上孟饮冰去医院时，世界意识选择和他分头行动。
它本来摩拳擦掌，信誓旦旦要在今天之内找到郑申之前交代的那个的地方。结果几个小时之后，它闷闷不乐地回到孟饮冰身边。
孟饮冰刚到家没多久，正倒水喝，瞧见世界意识委屈的模样，不由问它怎么了。
世界意识不开心道：“我把灵魂长眠之地翻遍了，总算找到了系统藏东西的地方。”
孟饮冰：“然后？”
世界意识：“然后我发现那里藏的并不是真正的气运，而是一个动态坐标。我花了好长时间解析这个坐标，却发现这个坐标它和孟光宗是重合的！”
一想到自己费了老大的力气却约等于做了白功，世界意识就不高兴得很。
谁不知道孟光宗身上可能有残留的气运啊？
早知道就不费那么大力气去找了，先从孟光宗身上回收了再说。
孟饮冰对这个结果不算意外，安慰说：“起码确定了气运散失的地点不多，集中在个人身上，至少不会不断向外扩散。”
他摸了摸世界意识毛绒绒圆滚滚的脑袋，世界意识蹭了蹭他，很好地被安抚住了。
孟饮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转移话题：“对了，我刚才在医院遇到一件事。”
他把沈行慎的话转述给世界意识，询问世界意识沈家是什么时候发现孟家背后的小动作的。
世界意识最近很关注孟光宗，对这事还挺清楚的。
“其实早就有迹象了。你家军师曾经委婉地警告过他们，不过那时候他们好像没有多想，只当你家军师在和沈见阙争风吃醋。可能是因为害怕你家军师的手段，他们当时就查了查沈见阙的经历，但是没有查到结果。”
那个时候郑申还在外面晃悠，系统还在暗搓搓搞事，沈见阙气运也不算太低，沈家查不到东西再正常不过。
后来沈见气运被回收大半，沈家能查到的东西自然就越来越多。
“前段时间苏兆夜跑出来之后，也向沈家透了个底，说了些孟家的行为，但他们真正发现不对还是在昨天晚上吧。”世界意识说，“昨天郑申和系统被你关了起来，他们家一下就查到了关键性的东西。”
沈行慎和沈老爷子都是有脑子的人，连夜看完资料，当场决定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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