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一这人生得特白，眼睛最好看了，手也漂亮。陈禾经常想这么一双手要是转笔或者干什么肯定特酷炫。
但人家不爱转那玩意儿。
奇了个怪，怎么周牧一教人家小姑娘就这么有耐心啊？
一到了自己这就特不耐烦。
21世纪了还差别对待，啧啧啧……
“谢谢你周牧一。”小姑娘有些腼腆。
周牧一说“不客气的”然后把笔还给了人家。
陈禾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见人家走了也学着那腔调贱兮兮地说：“谢谢你周牧一～”
“你贱不贱？”周牧一放下笔。
这会儿陈禾才发现自己桌上的感冒灵已经冲泡好了，用一个带盖的陶瓷杯装着。
“谢了哈康哥。”陈禾拍了拍王康远的肩膀，“服务真周到。”
“我可不邀这功啊。”王康远指了指陈禾右手边，“是咱组长下课给你泡好的。”
陈禾愣了愣，看向周牧一，又想到沈老师刚才说是周牧一开组长会的时候把自己留下了。
“别看我。”周牧一冷淡地说。
“别啊，你那么好看，给人看看怎么了？”陈禾笑起来。
周牧一没说话了，陈禾总觉得这人耳垂泛出一些很淡的红色。大概是刚刚不习惯跟女孩子说话，哦哦，纯情男高嘛，懂懂懂。
“诶，我刚听沈老师说他本来想把我调到肖晓慧那个组去，是你非给我留下的……”陈禾捧着陶瓷杯靠到周牧一一个拳头的距离处，“有没有这事儿啊？”
陈禾带着口罩，感冒也挡不住他作死的心，语气带着明显的玩笑意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口是心非吧？不会有人表面不搭理我其实可想跟我做同桌了吧？”
“你现在带病毒的，离我远点。”周牧一抿唇说：“而且你真的好讨厌。”
陈禾无奈地挑眉，“好吧好吧，我最讨厌了”，说完喝了一口感冒灵。
第4章 小公主
说真的，陈禾一直觉得退烧药跟感冒灵起到的心理作用要比实际作用大得多得多。
陈禾记性稀烂，那药每天喝三次，他总能忘记自己这天喝到第多少次了。
所以一直吃得很随性，直到某天周牧一难以置信地发现陈禾晚自习前把三袋药一次全倒杯里泡了。
“你不会被自己喝死吗？”周牧一看着那杯十分浓缩的褐色液体，“白天没喝？”
“嗯……白天忘了，今天还剩……”陈禾仰头看了看钟，“现在六点半，我还剩五个半小时得给它喝了。”
周牧一跟陈禾一起盯着那杯液体思考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最后他像是对陈禾毫无生活常识这件事妥协了一般拿出自己的保温杯倒水把药稀释了一倍，然后替陈禾规划，“你晚自习前先喝到这儿……”
周牧一严谨地给陈禾划了一个位置，“等下自习了刚好三小时过去，再喝完它。”
陈禾幅度不大地点头。
周牧一觉得这人不会长记性的，语气加重道：“听到了就说话。”
陈禾说听到了，然后被监督着喝完一半药，又听到周牧一说：“以后早自习之前喝一次，下午到教室喝一次，晚自习前喝一次。”
陈禾努力点头。
“所以早上不要迟到，不然时间不对。”周牧一见陈禾态度不错，自己的语气也自然跟着软了下去。
陈禾乖乖趴桌上，听到什么都说“对对对”“是是是”“受教了”。
等周牧一把话说完，他才慢悠且真诚地感慨，“周牧一你好像老妈子啊。”
“……”
周牧一花了五秒钟在心里质问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去替这狗东西担心这个忧愁那个，然后决心不再搭理陈禾了。
“欸，你别生气啊？”陈禾凑过去，“好了好了，我口不择言，我才是老妈子好不好？”
晚自习还没开始，叶爱原本在跟跑来自己座位上的小姐妹聊放月假去看电影的事儿，听到陈禾跟周牧一的对话实在忍不住吐槽，“陈禾，你欠不欠啊？”
陈禾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害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叶爱。
铃响了，陈禾没机会继续哄，只能把今天留的作业都拿出来扔桌上。
这节是物理老师守的晚自习，一般前十五分钟会用来讲一道重难点大题。
陈禾见老师还在说些有的没的，他抓紧机会用胳膊肘碰了碰周牧一，可怜兮兮地开口，“我-错-了！”
“陈禾！！”刘老师朝陈禾投来慈爱的目光，“来给大家讲讲你的想法。”
如果陈禾在沈卫国眼里是朽木不可雕，那么在刘洋眼里就是璞玉浑金可塑之才。
陈禾朝讲台走的那条路，眼里看着黑板上的热力学大题，心里却在想周牧一是小姑娘吗？动不动就要生气……
他挑了一截称手的粉笔然后写下了一个“解”字。
题目难度中等偏上，陈禾觉得主要是材料屁话多，提取一下题干内容其实没什么了。
陈禾这人总是能在众多解法里找到最简便快速的那个，然后迅速收割分数，在考试中实现时间利用的最大化。
“很好，板书可以再改善一下。”刘洋让陈禾下去，然后自己就着黑板上的解答过程讲解。
陈禾倒也不留恋，等下坐回桌位后依旧不忘跟周牧一说两句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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