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男装真的正好,是和他恢复本身时完全一致的尺寸。
姜公公彻底懵圈了。
卫甚又道:“公公想和我说什么?”
姜公公沉浸在卫昭仪是个男人的事实之中,眼神有些许涣散。
他喃喃道:“……陛下最近虽然天天喝药,但身体还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是啊。
卫甚眼睫颤动了片刻。
卫甚低声应话:“我也是才想到,这些时日以来,陛下是刻意不与我多见面的。”
无所不能的帝王。
不愿他见到自己这般模样。
在临行之前,卫甚问了姜公公最后一个问题。
他问起承将军的弟弟承韫荒。
姜公公眉头一皱。
原本很会察言观色的姜公公这次没能品出任何意思。
姜公公的答案是:“承韫荒?这人死得可比承将军还要早三年呐!”
……果然如此。
决意站起来的卫甚并无太多惊讶。
也许是莫名知道所有的目标其实只不过指向自己。
所以再离谱难懂的事情,他都能坦然接受了。
又或许并非如此。
只是他在梦中惊醒,察觉到这个世界其实早就不是他所以为的世界。
从那时开始他就决定。
他不能再游戏这场或许切实会生老病死的人生。
他可以一塌糊涂。
但不是现在。
也绝不会止步于现在。
卫甚向姜公公拱手一拜,道了声谢。
顺便很入戏地把陛下托付给了姜公公。
顶着姜公公很不理解的目光,卫甚站直了身。
他乘着月色,也趁着夜色。
在得到过帝王真心实意的第一个拥抱时的台阶上。
一步步往下,一步步前行。
褪去从前华丽的衣裳,也取下发髻上每一支玉簪。
卫甚想。
原来当皇后并没有什么意思。
比之这所有,他也想站起来,为段西湘撑住这个天下。
第76章 大结局(二)
坐在阴森沉冷的书房里,承韫荒低垂着眼帘,极认真地擦拭着手中的剑。
这把剑的来头不算大。
只是他已用了它许久,觉得十分称手,所以总不舍得换。
他将剑擦拭得很干净,纵然这剑上也并没有什么尘埃。
他坐在桌前。
原本布满灰尘的木桌也被他很细致的擦过。
承韫荒这么做,其实也不过是因为他想好好放下这把剑。
他便顺势将剑与鞘都放在了桌上。
然后他抬起头,凝视书房外已站了片刻的人影,许久。
承韫荒奇道:“你怎么换了身男人的衣服?”
卫甚站在门前,身后仿佛披着流云般的月华,他很开门见山的说话:“这不重要。”
“那……你找到那把匕首的下落了吗?”承韫荒问他。
卫甚道:“我还未确认陛下是否中了毒。”
承韫荒立即大喊:“这不可能!只要中毒的人都会有此症状。”
话虽如此,卫甚说,但不确认是因为没能看到。
承韫荒哦了声。
他不是很能察言观色的问:“你怎么会没看到?”
……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刨根问底。
卫甚沉默片刻,驾轻就熟的转移话题,他问:“与你合作的人究竟是谁?”
承韫荒没有立刻回答。
人与人之间忌讳的事情有很多。
陌生关系更是如此。
卫甚觉得自己和承韫荒是谈不上毫无嫌隙的,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不能彼此试探。
因为一旦试探,分界线就会崩溃。
这种代价谁也不想先尝一遍,所以遣词造句,纵然不过普通交集,也仍要斟酌而行。
他这般直白问,归功于他有别的想法。
承韫荒也就回答:“这与你有何关系?”
卫甚道:“我听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这件事情,与你有关。”
“但我并不清楚你是否知晓这件事,”顿了顿,卫甚缓缓继续这个话题,“所以我先问你。”
承韫荒皱了皱眉。
他们在极昏暗的地方彼此对视,一人身影几乎要融进黑暗,一人的轮廓却隐隐发光。
这般寂静,却偏偏又在无声无息的拉锯。
随着夜风撩动树叶的第一声响,承韫荒方叹息着开口:“我不知道。”
“不知道?”
承韫荒道:“的确如此。我未曾见过他,也不知他究竟姓甚名谁。我只知他能够帮我,所以我便与他合作。至于他的身份,他又如何,我一概不知,也并不想知道。”
卫甚又道:“如果我说,你其实已经死了。”
……这句话并不在承韫荒的设想之内。
因为卫甚话音刚落,承韫荒的神情在一瞬间就已茫然。
承韫荒也很茫然地问:“什么叫我已经死了?”
卫甚道:“我问过别人,他告诉我,承韫荒死得比承将军更早。也就是说,其实现在的你根本不该是活人。”
有些微凉的风毫无声息地扫过承韫荒的眉眼。
它透过窗棂缝隙而来,不带半分温度,如冰冷锋利的剑刃,与承韫荒的脸颊交错擦肩。
承韫荒也许并没有相信这句话,但他显然没有立即否认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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