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
几声手机铃声吵醒了那傻孩子的幻想。
他摸起手机来，见上头现是“胖子”两个字，立即接了起来。
胖子是他大学时候为数不多混的熟的学长，两人那是好几场饭桌的交情。
“喂”
“晓辰……”
电话那头欲言又止，半天不吭声。胖子平时是最爽快的时候，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王晓辰下意识想到，莫非是胖子他女朋友也怀孕了，要找他借钱打胎？这想法只一瞬，便让他甩出了脑子。
胖子什么身价，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两三千，肯定不是金钱上的事。如果不是这钱，那就是感情受挫了，他想。
“怎么了？”王晓辰小心翼翼的温和问。
“唔……这个事其实挺丢人的，但是咱俩的关系我也就不瞒着了。”
胖子打开了话匣子，利利索索的把实话吐了出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那不成器的姐夫嘛。”
王晓辰依稀有些印象，胖子的姐姐好像是个博士，嫁了个专科毕业比她小五岁的男人。
他姐夫王晓辰还见过三四回，模样倒是生的挺好，但听说一直挣不着钱，找一个工作干不了三个月，就把老板炒了。在家里又怂的很，典型的在家哄媳妇的小男人。
“他进去了。”胖子说。
“进去？进哪了？”
“Q市第一监狱！”
王晓辰：“……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会……”
“你今天得空吗？我姐去帝都出差了，我……我要替我姐去探监……”
话说的这里就很明显了。
胖子自小就胆小，监狱这样的地方让他自己去，跟要他的命没什么两样。
“我今天还真有空，陪你去吧。”
就听见电话那头欢呼雀跃道：“得嘞，爷，您在家等着，我这就开车来接你。还是上次那个国旭小区对吧。”
“嗯”
胖子再给他打电话说到了是半个小时之后，正好让他来得及收拾一下自己，洗个头发吹干了换身衣裳。
装了手机和钥匙就出了门。
路上车里有点压抑。
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王晓辰也不好主动问。
胖子是个沉不住气的，沉默了不到五分钟，便开了口。
“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去的吗？”
“因为什么？”
“做兼职。”
王晓辰不大理解，“怎么做兼职还能做进去？他……他不会去……出卖身体……”
“哪呀，人家是去出卖自己的IT技术去了。”胖子酸不溜秋的说。
“他倒卖公司机密？”
“呵呵，他也不是个主要人员，能接触到什么机密。是兼职给色情网站做系统维护，维护着维护，挣了三千块钱，把自己维护进局子里了。妈的！花了好几万了，还没捞出来。”
王晓辰打了个激灵，不由得为半个多小时之前的事感到庆幸。
“那啥，不至于吧?”
“哎呦，辰儿，现在‘扫黄打黑’这么厉害，他往枪口上撞，怨谁呢？他妈的是傻逼吧，到处扯的横幅看不见啊！我姐跟他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王晓辰挠着头，不大自在的往窗户外头一瞥，果然见外头的墙上挂着横幅来着。
大红布上印着几个白森森的大字，简直不能更醒目。
胖子好歹念着他姐姐的面子，没甩太差的脸色给他姐夫。
跟他姐夫一番嘱咐之后，也算是完成了姐姐的嘱托，他出门的时候就开始骂骂咧咧。
拉着王晓辰喝了几瓶大酒，嘟嘟囔囔半天。
最后酒精涨红了脸，也逼红了眼，挤出一句话来，“我就是可怜我姐姐一片真心，他娘的被狗吃了。你瞧见那狗日的走过来时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王晓辰是个神经大条的，仔细回想了一番，“似乎他腿脚不大自在，不会是在监狱里被人打了吧？”
“哼，被人打了还好说，老子就怕他菊花不保，被狗日了！”
王晓辰：“……那你姐姐对他那个事什么态度？”
“我姐，我姐她还哭哭啼啼的说，花多少钱都要捞她老公出来，离了她老公活不了。说她老公也是为了家，才去做兼职的。”
王晓辰：“你姐姐，可真是……一往情深呐。”
酒足饭饱，胖子叫了代驾，先把王晓辰送到了小区门口，才让代驾师傅开车送他回家。
王晓辰酒量不好，又有点晕车，下了车之后撑着塑料袋子吐了个干净。
得，这点子饭都吐完了，半夜又得饿着。
滴滴滴滴
手机响了两声，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
信息如下：
我是尚氏集团尚董事长的私人助理，经调查王晓辰先生您是尚先生遗失的儿子，收到此短信，请速回电××号码。
“靠！现在的诈骗短信都这么有创意了吗？我爸姓王，还真拿他当隔壁老王了！”
他摁灭了手机没当回事。
第二天一早忙忙叨叨的送要去福建出差的张嵩出门，刚回家把家里收拾了歇歇脚，门铃就滴滴的响个不停。
他原以为是快递，开了门，却见外头站了个一身名牌，从头到脚散发着人民币的男人。
二人四目相对，瞧着和自己相似的一张脸，各自愣了几秒，外头那人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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