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漾退开一点。
大门口唯一的那盏路灯,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太久的风吹雨残,忽闪起来。
亮一下又黑一下。
余漾蹙眉望去,“你看,这么冷,它都罢工了。你要是不好好穿衣服,身体也会罢工。”
他回眸,正准备脱下外套,刚刚舒展的眉心瞬间拧紧。
“许昼,”他嗓音透着点儿无措,“你的脸怎么了?”
他们的位置移动过了,原本一直隐匿在阴影之下的许昼,暴露在忽闪的灯光里,面孔晦暗又明朗,左侧脸颊浮出轻浅的红指印,好像有些肿。
许昼没回答,却主动往前靠去。
“能不能再抱紧点?”
“嗯?”
余漾有点木讷,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许昼往前扯了扯他里面穿着的毛衣,他顺势前倾,又抱住许昼。
反应过来后,余漾听话地加大力道,还是原来的方式,但又有点不同,他的左臂下移圈在许昼腰际,右手则锢着他的后颈。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余漾不放心,问。
许昼机械地摇头,柔软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摩擦着余漾的脖颈,连同下巴那一块敏感的皮肤。
余漾呼吸霎时乱了。
方才抱得没那么紧,余漾尚且不觉得情难自己,现在两人几乎每一处都紧贴在一起,他喉结滚动两下,右手往上,不轻不重按住许昼的头,音色低哑,“别动,痒。”
许昼不动了。
稍稍平复,余漾又问,“脸到底怎么回事?谁打的?”
……
“许昼,”余漾严肃不少,“你能不能别什么事都瞒着我?跟我说行不行,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须臾,他又显出些许委屈,“你都不知道我…我有多想你需要我。”
许昼心头一暖。
可先前发生的一切,他的确没法诉诸于口,无论是怀孕的女人找上门,还是卫芝的勃然大怒。
和余漾和好时,他心里想的是,他们大概率走不到见父母这一步,没想到卫芝这么快就知道了。
想到这儿,许昼眸底一沉。
他能猜到卫芝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许昼回家那天上午,去了一趟辅导员办公室处理事情,刚好遇到办理休学手续的池亮,两人闹了两句不愉快,池亮走时,别有深意地问他,他的生日是不是在跨年夜那天……
当时他就不安,没想到那句话正好对应今天。
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卫芝的原谅?
又要推开余漾?
上一次他几乎用尽所有决心,又跟着导师去了邻省调研,白天考察,晚上整理数据,每天安排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度过两星期。
这一次推开后呢?
他不敢想,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可能拿不出那种明白拒绝的勇气了。
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报考Z大以外,他能不能再自私一次?
那盏炽白路灯加快了忽闪的频率,终于耗尽最后一点光亮,嘶一声响,彻底熄灭。
这一片儿都是老旧小区,因为离学校近,又住习惯了,卫芝一直不愿意搬家,买了一套新房反而空着。
但这儿的物业、安保确实都不行。
路灯坏了不说,大门旁边的保安室空无一人,完全融于黑暗,偌大的地方,竟只有安全通道指示牌在黑暗中泛着绿光。
还有就是斜对面楼栋窗户透出的光,但远远照射过来,也可忽略不计。
“想了这么久?还不跟我说?”
余漾又退开一点,两只手却没有从许昼身上移开,“再不说的话,”他顿了两下,似笑非笑,“我就强吻你了。”
他转而像山匪头子那般玩笑道:“反正这里黑漆漆的,又没个人,你啊就是叫破嗓子,也没用。”
许昼轻笑出声,随便想了个理由,“今天过节,家里来了些亲戚,有几个小孩调皮得很,忽然打起来,我去拉架,误伤了。没事,早不疼了。”
许昼不管说什么,即便是谎话,都一贯地没什么起伏,旁人不易察觉。
“就这样?”余漾还是怀疑。
许昼反问,“不然你以为?”
他稀松平常地抱怨,“几个小孩实在太吵,吵得脑仁疼,我出来散步……”顺带编了个出门的理由,他又自然地转了话题,“你怎么在这里?来多久了?”
“没多久,”余漾想也没想接过话去,“今天你生日,想给你一个惊喜。”
余漾订票太晚,回渝市的机票全部售罄,他蹲了很久,蹲到一张31号下午的商务座,许昼给他打第一通电话时,他在飞机上,接不了。
不久前许昼打的那一次,他则是故意没接,说罢了就是为了惊喜二字,他怕自己一听见许昼的声音,会忍不住直接自曝,吵着闹着要见他。
许昼哦一声,“那你还算成功。”
余漾憋着笑,有点得意,“还没完呢。”
他垂眸睨着他,还在拉近呼吸相融的距离,他的额头抵着许昼额头,唇瓣几乎碰上许昼的脸颊,“有礼物,要看嘛?”
许昼挑眉,“看。”
余漾:“那…不强吻,能不能给我亲一下?”
许昼故意偏过头,“不看了。”
“不行!”余漾气急。
下一秒,又自我懊恼,“下次我一定,一定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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