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厉凡眼眸垂下来，伸手搂了搂丁歆的肩膀，正想要开口让她先去休息，房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穿着睡衣的柯幼凡一脸焦急地拿着手机往外跑，连一件外套都没穿。
“你去哪！”
柯厉凡反应过来立刻往外追，此刻外面接近零下十度，柯幼凡就这么跑出去，一定会生病。
柯厉凡在玄关处把人追上，他刚握住柯幼凡的手腕，对方便已然转过头来求自己。
他红着一双眼睛，不知道已经在房间里偷偷哭了多久。
“大哥……霍境野在外面……”
听着柯幼凡近乎哽咽的声音，柯厉凡一下子就心软了，生生把疾言厉色吞下去，伸手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了自己的大衣罩在对方身上，放任他打开了门。
门外的风瞬间灌进屋子，带着刺骨的寒意。
而霍境野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的院子里，身上仍旧穿着从宴会厅里出来时的那身西装，怀里捧着那束碎冰蓝玫瑰。
这一瞬间，柯幼凡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冲动，鞋子都没有换，直接飞奔出去。
在肃杀的黑夜里，那捧巨大的碎冰蓝玫瑰被放在脚边，而霍境野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柯幼凡。
人又抱在怀里，霍境野的眼底袒露出了近乎失而复得的情绪。
他的呼吸滚烫，就扫在柯幼凡的颈边。
他像是有些急切似的，执着地想要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柯幼凡，你还没有收我的花。”
一句话便让柯幼凡彻底酸了鼻子。
他闭着眼把眼泪全都蹭在霍境野的西装外套上，小声回答：“可是我现在不能收了。”
“霍境野，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
抱着他的男人身体一僵。
霍境野猩红着眼，用了极大的克制力才咬着牙近乎冷静地开口：“你是想跟我分手吗？”
柯幼凡许久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着，把脑袋埋在霍境野的胸膛里。
他们在这个亲密无间的拥抱里度过了零点时分。
天上逐渐开始飘雪，鹅毛般的大片雪花慢悠悠地落在地上，也落在两个人的身上。
霍境野声音沙哑，心口疼得像是要炸裂，却终于问出了那句他一直都不太敢问出口的话：“你还是喜欢那个人，是吗？”
柯幼凡沉默的三秒钟时间像是在活生生将霍境野凌迟，半晌，他感觉怀里的人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我应该要把这件事情想清楚了。”
霍境野心底陡然生出一丝劫后逢生的快意，他红着眼，又把人抱得更紧了一点，抖着嗓子声音急促道：“我给你时间想，你想想多久都可以……但是柯幼凡，我们不分手，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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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跟霍境野见过面之后, 柯幼凡便默默回到了屋子里。
原本坐在沙发上一脸担忧的丁歆一眼便看见柯幼凡冻得发白的嘴唇，连忙走上前来摸他的手，皮肤触手冰冷, 像是已经被冻得没有一点知觉了。
“怎么冻成这个样子！”丁歆的情绪一下子又要控制不住，她心疼地搂着柯幼凡的背催促着, 一定要他再上楼去泡个热水澡。
柯厉凡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等两人上了楼, 才又起身走向玄关。
外面的雪下得越来越大了，生生把天空都映照得发亮。
柯厉凡推开门的时候，果然见霍境野还站在院子里。
对方闻声抬起头来，眼底的惊喜在看清来人之后陡然又变为一股浓浓的失落。
他肩头的雪已经落得很厚了。
柯厉凡没有走出门庭, 只是插着手站在那里, 难得一次面对霍境野没有太差的脸色。
“回去吧，让幼幼自己想清楚, 你想保护他, 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发疯上，你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霍境野闻言眼底一震, 半晌竟说不出话来，柯厉凡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回走默默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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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厉凡又回去书房开了半个小时的视频会, 再下楼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丁歆这会也刚好下楼来，不等柯厉凡开口问，便轻声道：“又催着他洗个了澡, 但还是不跟我说话。”
柯厉凡“嗯”了一声，嘴上说着让丁歆先随他去, 心里却莫名想起开学那会柯幼凡生的那场病。
在心里暗暗后悔, 一家人从小到大把人这样宠着养起来, 却唯独算错了一条。
——感情这种事情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妈妈不行，大哥也不行。
看这次的样子，怕是比上次更加伤心伤神，要生生将人耗得脱去一层皮。
柯厉凡知道丁歆不放心，左右他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他正想要劝丁歆先去睡，玄关处却传来了敲门声。
丁歆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立刻紧绷起来，瞬间握住柯厉凡的手臂，柯厉凡在她手背上安抚似的轻轻拍了一下，抬脚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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