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不算什么，魏京非但不困，看着窗外刺破鱼肚白的阳光，反而更加精神了起来。
时间还早，他简单冲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微信。
聊天时间都停留在昨天晚上，魏京点开一个备注是“LOG张时”的人，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张经理，我这两天过去试试你那边方便吗？”
这个时间一般人应该都在睡着，他发完消息正要把手机放下，微信忽然震动了一下。
魏京低头看去，不是张时，而是一个名叫xx的人。
xx：睡了吗？
xx，真名不知道，是自己的榜一大哥。
魏京直播间有个福利，就是黑钻骑士可以加好友私下定制哄睡内容，这个xx加上好友之后却一直没有定制，只是时不时给魏京发几条消息随意的聊聊天。
定制内容是很累的，不仅要自己写情节剧本，一个完整的情节少说也要录一个小时，而这种简单的聊天简直是有手就能做。
因此对方不急着定制，魏京也偷懒不去催他，只是象征性地发一发消息陪聊一下。
你京哥：都这个时候了，不睡了。
xx：小孩子，不睡觉会变笨。
你京哥：我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你京哥：你叫我小孩子，你多大？
xx：23
xx：怎么样，是觉得大了还是小了？
看见他这句，魏京忽然有了个坏坏的念头，打字道：哥哥你哪里大？
他跟xx聊得不多，但也聊了有小半年了，知道这人挺有分寸感的，自己有几次偷偷试探一些尺度都被他给岔过去了。
xx：我睡了，你也休息一下吧，晚安。
果然。
魏京挑了下眉，跟以前一样，这人从来都不接这个话题的。
他可不是听话的好孩子会乖乖睡觉，早市的时间差不多了，他要出门去买小笼包吃，才不要睡觉。
***
FXG基地。
程野收起手机，拎了休息室茶几上的外卖上楼，在楼梯转角处碰到了自己的队友。
“还没睡？”陈博洋率先跟他打招呼。
“嗯，睡不着。”程野冲他笑笑，二人对视，彼此的眼神里都有说不出的复杂。
气氛沉默片刻，他们很有默契地没有离开，陈博洋率先打破了这份异样的安静：“转会公告差不多要发了吧？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LOG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你过去还有一线生机，以后加油。”
“你……”程野愣了愣，神色很快又恢复正常，“你真打算今年打完就退役了？你合同就到1月，再找个俱乐部，还能再打一两年吧。”
陈博洋摸出一支烟点了，吐着薄薄的烟雾说：“我都26了，多大岁数了，也该回去结婚上班了，文文都等我两年了，还打什么打。”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疲惫。
程野出道就跟他在一个战队，一起拿了冠军，又一起转会来FXG，当年两人一腔热血打算创造一个连冠王朝，可惜空有野心没能实现。
听着陈博洋的话，程野笑了：“今年的世界赛，我会拿冠军的，做好哭的准备吧。”
陈博洋“切”了一声，抬腿下楼，边走边说：“我可不会因为国内赛区拿了冠军就哭啊……”
目送他下了楼，程野才上了二楼的宿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与FXG的合同今年六月到期，前些日子已经敲定了转会的去处LOG战队，新的合同和转会手续全都在办了，接下来就等着走完官方审批之后WILL出转会公告了。
宿舍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私人物品不多，两个行李箱就装下了，再过几天就是跟FXG正式再见了。
天有些大亮了，初夏的阳光照进来，落在程野身上。
他抬起左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这双手曾经捧起过冠军奖杯，未来也同样。
***
魏京在早市逛了一大圈，拎着自己最爱吃的小笼包和甜豆浆回家，才一进门魏远的电话就卡着点打过来，跟算好了似的。
“哥？”魏京接起电话，语气毫不惊讶。
他知道魏远一大早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微信里的张时经理是LOG战队的经理，魏京昨晚联系过他，表示自己想进战队。
而LOG战队——是魏氏集团目前的当家人魏远前年买下的俱乐部，对于张时来说，魏京的身份特殊极了，既要顺着小少爷的意思，又得向老板请示。
魏京算得很准，只要魏远知道这件事，就一定会跟自己联系。
果不其然，魏远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不想上学了？”
魏京没有正面回答：“你就是要问我这个？”
听筒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气。
“哥知道家里对你的关心太少，你现在肯定又要想‘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看起来像是在关心你’，但是这事关系到你的未来……”
“打住，”魏京出声打断了魏远的话，“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以前就说过，我巴不得自己没出生过才好，但既然我现在还活着，我就得用我自己的方式活下去，你们谁也没真的管过我，用不着在这种时候又来做我的家长。”
魏远沉默了半晌，开口问他道：“俱乐部那边你如果想去，我不会拦你，但前提是你真的考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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