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程实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程实。
而反观程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做不到完全不去看祁鸣，但他也不敢，他怕要是自己那龌龊心思被祁鸣发现，对方知道后会直接离开。
毕竟祁鸣是黒市里的二少爷，和他这种低等的Alpha不一样，想要什么人没有？
所以他最多也就是在祁鸣睡觉的时候，悄悄地坐起来，目光紧锁，似乎想把那容颜一点点地刻画进骨髓里，永远不会忘记。
他隔着空气，用手去抚摸那梦中的恋人。
又小心翼翼地，生怕一触碰后连看都看不了了。
等白天时，两人相处依旧是刻意地疏远。
程实能忍，祁鸣忍不了。
他们对坐着吃饭，谁也没有多说一句闲话，换做以前程实早就和他说话了。
他怎么能不气？
“我吃饱了。”
祁鸣有些赌气，神色却在打量对面的人。
程实只是淡淡的说:“好，你放在这里吧，我来收拾。”说罢便起身想要走。
谁料程实刚起身，手腕便被拉住了。
Alpha的语气太平淡，像是一点也不在乎他，让他心里那股气也转化成了害怕。
Alpha眼眸一顿，看见祁鸣的脸庞瞬间变红，那耳垂红的像是快要滴血，支支吾吾地。
“今天早点回来可以吗？”
祁鸣看见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热起来，像是饿极了的豺狼虎豹，眸子闪烁着幽幽绿光。
这才回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于是又甩开程实的手，故作嚣张地说:“爱回来不回来。”只是那呼吸明显不稳，一点唬人的姿态都没有。
程实以为祁鸣这样只是一个意外。
可不知道祁鸣是怎么了，不仅没有讨厌他，晚上还故意把他的席子收了。
他去拿的时候，祁鸣还用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威胁他。
“不准拿，你敢拿下次我就把它扔了。”
祁鸣的足比他身上还要白，冰凉的触感像是要把他的体温融化。
他回头时把足给握住，只觉得自己黝黑的皮肤在玷污对方，只觉得浑身燥热，羞红着松开了手。
怎么会有Alpha比Omega还要白？偏偏长得又带着攻击性，像带刺的玫瑰。
“那我应该睡哪？”程实问的时候有些迷糊。
“你想睡哪就睡哪。”
话毕，程实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忍着胸口那兴奋的劲儿，浑身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小心试探道:“真的吗？”
“随便你。”
祁鸣被他看的口干舌燥，心脏也砰砰地跳，突然有些没了底气。
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后会被程实当成零食吃掉。
那眼神……太过骇人。
而程实想，或许祁鸣也有一点喜欢自己。
祁鸣扔出一点甜头，他的理智便被抛到脑后，眼巴巴地跟在对方身后，但又不敢逾越，生怕那仅剩的甜头也没了。
他们的关系也逐渐黏腻起来，但没人去戳破那张纸。
一开始祁鸣也想让Alpha主动，可程实身上总是会带着其他omega或者Alpha的味道回来，以前祁鸣不留意，可如今却刺激着他。
偏偏Alpha什么也不懂，傻乎乎也不当回事，可那味道像是一根刺，让他异常难受。
万一时间长了，程实就喜欢上别人了怎么办？然后把他丢掉，说不喜欢自己了。
这种异常情绪波动，随着空气中的信息素也越发浓郁，肆意地铺满整个房间。
祁鸣浑身都像是被暴虐因子布满，眼眸猩红，这一刻他才知道——
他的易感期来了。
程实回来时，便看见屋子里乱糟糟的，唯有床上堆砌着他穿过的衣服和用过的东西。而被子紧紧地包裹着祁鸣。
屋子里的信息素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倾泻在他的身上，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对方的信息素，那味道反而让他陷入和对方一样的处境。
没有排斥，没有抗拒。
他哪里还顾得上对方讨不讨厌自己，如今只想让对方不要那么难受。
“阿祁，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祁鸣浑身都是汗，脸色煞白，剧烈的抖动着，只觉得程实的声音都带着他渴望的甜。
在易感期时的Alpha对信息素更为敏感，所以在闻见程实不小心沾染上的其他人的信息素时，眼眶瞬间红了。
他的脸被泪水打湿，嘴唇颤抖着，没有任何伪装，直接嚎啕大哭起来，委屈地说:“你可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人，不要喜欢上别人……”
越说，他的声音越小。
或许他自己知道自己对程实多不好，又打又骂的，谁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又作又矫情。
而真到了这一刻Alpha也不敢答应他，他这段时间也知道一些消息，祁鸣迟早会回去，那身份之间的自卑感便涌现了出来。
先不说这可能只是祁鸣的冲动。
他根本配不上祁鸣，祁鸣可以找到更好的。
他不想让祁鸣后悔……
良久，都没有等来Alpha的回应，他越发难过，哭的越来越大声，甚至开始抽噎起来，抓着程实不放，想要对方再抱抱他。
而程实被这人这么紧贴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捧着对方的脸，粗糙的手把祁鸣脸上的泪擦干净，然后把对方红肿的眼睛亲了又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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