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言语起不到任何作用,抵在身前的,不是定力好到令人绝望的杜山阑,仅仅是只脱笼的野兽。
他被紧紧抵住,热吻从唇齿辗转到脸和颈,他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声,沉重像滚滚春雷,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理智告诉他一定要拒绝,今夜过后一定会后悔,可身体处于脱节状态,指令传达不到,心甘情愿地承受这场吻。
然后他无处安放的手被捉住了,似乎所有男人天然就爱这招。
他被抓着握在上面,满手心胀硬在跳动。他不禁张口,嗓音颤得像池面漾荡的水波:“哥哥……”
微暗灯光映射出杜山阑瞳孔的乌色,原来欲望可以让一个男人的眼睛变得如此深邃魅惑。他缓缓抬起眼,嗓音粗沉喑哑:“嗯?”
时涵忽然说不出任何话,只觉眼眶发热,很快有泪下滑。
杜山阑抬起略微粗糙的拇指,温柔替他揩掉,然后拦腰抱起,走回了卧室。
作者有话说:
谢谢SerenaG宝宝投喂的猫薄荷以及白菜花鱼头宝宝投喂的鱼粮~
勉勉强强双更,祝我的宝宝们中秋快乐!
第34章 危险动物(已修版)
好似一场大梦。
时涵累得睡过去,睡得很不安稳,断断续续梦到全是小时候,有层层叠叠的人群后,杜山阑捂住他的嘴不让喊出声;种了石榴树的小院里,杜山阑把鹦鹉捉下来给他玩;还有暑气逼人的夏夜,他被杜山阑搂得活活热醒,想喊又不敢喊,最后委屈巴巴地继续睡了……
那时的记忆其实早模糊了,只记得哥哥说话很凶,但对他很好,喜欢抱他喜欢亲他,整天和他黏在一块。
十几年前的习惯,深深刻进二人的身体,比如抱在一起入睡,到现在都没变。
这一夜,他是被杜山阑的胸膛闷醒的。
花了好大功夫,时涵才把沾满黏腻汗液的肢体分开,一寸一寸挪出臂弯,滑到了床底下。
身子太酸了,一不留神纸片一样滑了下去,膝盖压上一堆衣物,他被金属的皮带扣子硌了一下,猝不及防嘶出声。
幸好床上的人极致疯狂了一把,正在深度酣眠。
时涵随手抓起一件衬衫,也顾不上分辨是谁的,裹上后光着脚丫子离开了卧室。
凌晨四点钟,天还没有亮,阳台吹着冷风,刮来细碎雨沫,扑到脸上冰凉一片。
时涵抱紧胳膊,狠狠打了个冷颤。
这座城市没有所谓的秋天,夏收时,冬便蛮横地来了,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
就像杜山阑,不给任何选择的机会,他们就这样了。
其实他可以反抗的,对付一个喝多的醉鬼,还不至于束手无策,可是,看到杜山阑那双眼睛,看到那双眼睛里不知压抑了多久的情欲,他好像着魔,心甘情愿臣服,沦为被发泄的猎物。
只是,初夜的疼,难以用言语形容。
冷风吹得两边太阳穴刺疼,他觉得已经足够清醒了,可只要闭上眼,就看到杜山阑幽暗深邃的双眸,除了眸子里的幽光,他什么都看不清,房间实在太黑了;也什么都够不到,双手被捏住按在头顶;腿倒是能动,但只能缠紧身上的人而已……结果除了哭喊,什么都做不到。
平时的杜山阑有多克制,到床上就有多放肆。
归根结底,杜山阑这个男人,本质就是一只十足的危险动物。
就像兔子招惹雄狮,没被吃干抹净才是世上奇事。
越想,时涵越心情复杂。
身子越来越冷了,他拢紧衣领,悄无声息地返回卧室。
这时候看,房间里其实有淡淡微光,走近了,能隐约看清杜山阑熟睡的轮廓。
说起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杜山阑的睡颜,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蹑手蹑脚地爬回床上,进入男人呼吸的范围,均匀,平静,残有几丝酒香。
好似感应到他的靠近,杜山阑长手一揽,重新把他搂进怀里。
鼻尖贴上坚实的胸膛,比之前更暖,散发极淡的体味。
真是令人眷念的怀抱,时涵记得,小时候他就喜欢极了被哥哥抱着睡。
可此刻,心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酸涩。
他在被子下握住杜山阑的手,感受着那只大手特有的温度,低低喃语:“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杜山阑沉溺睡梦中,听不到,也无法答。
时涵小心仰头,够到冒着胡茬的下巴,轻轻吮上一吻。
胡茬微微地刺,是比以前更为成熟的触感。
还小的时候,杜山阑让他坐在腿上,青涩胡绒弄得他颈窝痒痒;
后来长大了,杜山阑把他压在身下,硬茬茬的下巴摩过胸腹,让他无言泪下。
无比狗血的巧合,也是无比牢固的缘分。
时涵合上眼轻叹。
他该走了。
- - -
晨间的阳光彻底唤醒这座城市时,杜山阑终于转醒。
他用手背盖住眼睛,昨夜梦中的场景如山洪倾泻卷啸而来。
比任何以往都要过火的春梦,体验感尤其真实,大约因为酒精发挥了功效。
他沉重吐出一口气。
过分压抑本能,灵魂就在梦里释放,梦里不存在控制,是内心欲望最真实的写照。
好比扒掉他西装革履的君子外皮,撇除标准和枷锁,剩下的只有兽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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