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唐医生心都软了一半。
也不耽误时间，唐谦换上隔离衣戴着口罩进去看了看。
这会儿，肖鄯已经彻底清醒了，躺在病床上一动不敢动，脸上带着呼吸机，眼神清明。
护士长孟萍在他旁边坐着，一直在观察，看到唐医生来了才起身。
“唐医生，您来了。”
“嗯，我先看看。”
唐谦点头，孟萍让了道，方便唐医生走近一点。
他看了看呼吸机屏幕上的数字，头上的伤口，又大致问了肖鄯几个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
目前病人是没什么问题了，手术的话估计还得一两个星期后才行。
“等下盛先生要进来看他，你在旁边守着，有什么问题找我。”
唐谦看向孟萍嘱咐了一句，主要是他怕两人见面激动什么的，到时候万一出什么问题。
“明白。”
孟萍点头。
出了门，唐谦走到盛卑面前笑道：“你朋友没什么事了，就是之前颅骨穿刺有伤口，避免感染才送的ICU。你进去穿隔离衣戴口罩，不能在里面多待，开颅手术至少得一周以后才能做，还有就是他伤口估计两三天就能愈合，到时候就能出ICU去普通病房了。”
他怕盛先生着急，干脆就都解释了一下。
盛卑其实听不太懂，他大学学的是法律，和医学不搭边。
医学和法律唯一的共通性就是背书，其他的没什么。
毕竟在外，对于高考后的莘莘学子总是有这样一句话。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反正都是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和精力，才能学会的东西。
他也不打断唐医生的话，就听完了嗯了一声：“嗯，谢谢。”
“隔离衣在隔壁，跟我来。”
唐谦一看就知道他也不会穿隔离衣，干脆带着他去了隔离室换上隔离衣才离开。
他和盛先生还没很熟，盛先生的朋友即便是他的病人，他也不好听别人的隐私，干脆就回办公室做治疗方案了。
*
盛卑换好隔离衣后，深吸了一口气，才进了ICU病房。
刚进去，就看到肖鄯睁着眼睛看向他，眼底满是笑意。
“肖哥。”
他眼眶红了，周围一圈也都红了，手指都在颤抖，嗓音低沉又沙哑。
谁能知道他当初的心思，在肖哥倒下的时候，他感觉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本就已经对不起延哥了，要是肖哥也……
他无法想象，当初他答应过延哥的，要照顾好肖哥。
“阿盛，怎么眼睛红了，我没事。就是喝多了昏了头，别担心。”
肖鄯看盛卑就跟看自家弟弟一样。
当初是老顾看上的阿盛，非要拉过来搭伙，他同意了。
他和老顾年龄相当，都比阿盛大七八岁，加上阿盛算是他们中间年龄稍微小点的，就干脆把他当弟弟看待。
后来，他们知道了阿盛的过去，都挺心疼的，就更照顾阿盛了。
可谁能想到，没过几年老顾就走了，留下了他一个。
阿盛因为这事差点崩溃，看着他精神状况不太好，就暂时散伙了。
到现在，算下来也有五年了，他中弹就是那会儿的事情。
其实，他挺想跟老顾一起走的，可到底是舍不得。
老顾还有很多事情想做，还有那个单子没了结，他还想替老顾多看看这世间的风景。
何况他家老顾是圈内顶有名的医生，对待生命看的挺重的，一般动手他都不会上，也不参与。
要是他这么就放弃他的命，到时候到底下老顾该怪他了。
这次，也真就是喝多了，加上头确实疼，倒真没有不爱惜自己的命。
在这几年，阿盛一直在自责，他也心疼。
到底是看着成长的弟弟，在一起也生活了好些年。
老顾走的时候都没怪过阿盛，可是阿盛的心思太重了。
“肖哥，对不起，这些年我……”
盛卑眼睛里都闪烁着晶莹，坐到床边嗓音沙哑哽咽。
他一向是个情绪内敛的人，可这会儿是真的架不住了。
因为那段事情，他一直在逃避。
第17章 暗戳戳听墙角的盛先生
他离肖哥远远的，生怕肖哥看到他难受，可他忘了肖哥是把他当弟弟的。
就像以前的延哥一样。
肖鄯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别这样，你不用道歉，本来那些事情也不是你的错，自责了这么久也该过去了。以后多到肖哥家走走，一起多聚聚。”
他也没跟着说什么，说多了阿盛还是会多想，时间太久了该放下了。
盛卑垂下了头，应了一声：“好。”
他终是没再说什么，也没道歉。
太熟了，所以他知道肖哥是什么意思，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肖哥一向是个豁达乐观的人，可自从延哥走后就完全变了，他没有以前那么热爱生活，也没有那么快乐。
说到底，这都是他欠下的，可最痛苦的却是肖哥。
失去了此生挚爱，可以说生不如死。
他其实挺痛恨自己的，打从他出生以后，就是个不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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