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咪咪,”郑丹咂嘴,“哪取的这土名,它叫霸王龙!挂了挂了,我还有一单,不聊了。”
挂了电话,温景焕呆呆地在床尾坐了会儿。
一直窝在床上的小黑听到动静,缓缓从被子里钻出来,在他身边盘成一团,撒娇似的把尾巴搁在温景焕的肚子上,拍了拍他。
黑暗中,温景焕的侧脸被台灯镀上一层银色,漆黑的眼珠里反射出两点亮光。他抬起头,盯着墙上的蛇骨标本看了会儿,手指捏住小黑的尾巴,揉了揉。
“小黑,你又撒娇,小巫在看你呢。”他笑着对小黑说。
小黑朝他吐信子,听不懂。
墙上,小巫的几百根肋骨蜿蜒着,也听不懂。
温景焕叹了口气,疲惫地陷进床里。
他闭上眼,抬手遮住了台灯的光亮,思绪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偌大的宅邸,客厅的水晶灯亮着。男孩儿蜷缩着,极其艰难地挤在一个小腿高的铁笼里。那铁笼锁得死紧,一只黑猫端坐在铁笼边,紧紧盯着笼子里的小孩。
他饿了,胃部像灼烧一样疼痛,后背的伤一直折磨着他,痛得他根本不能动。
过了很久,外面的太阳移走的时候,父亲开门回来了。
男孩儿恳求地看着父亲,但他长了对冷漠的三白眼,表现不出任何的委屈。
“看什么看!”
父亲小声咒骂着,从沙发上掀起来一块黑布,拿在手里抖了抖。
“待会儿有客人来,你安静待好了,我就求你妈放你出来。”
他把手上的黑布猛地盖在笼子上,黑暗让男孩吓得大叫,却换来那人狠狠一脚,踹在铁笼上。
黑猫也吓着了,快步窜进了房间,没了影。
“小兔崽子……”
父亲骂骂咧咧地出去了,男孩儿什么也听不见。良久,父亲的声音再度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个穿高跟鞋的女人。
男孩儿捂着嘴,不敢出声,却不可避免得听到两人的对话。
“亲爱的,你老婆不会突然回来吧?”
“不会!走,咱们去卧室……”
“去什么卧室呀,我看这里就挺好。哎?那黑布盖着的是什么?”
“家里养的猫,别管他,正睡觉呢……”
而后,男孩听到了持续的、无法隔绝的,可怖的欢爱声。
他被吓哭了,却死死咬着嘴唇,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出。
甜腥味在黑暗中弥漫开,温景焕猛地睁开眼,从凹陷得仿佛要吞噬他的床上坐起。
小黑被他吓了一跳,警觉地立起身,瞪着自己的主人。
眼前幻象破灭,温景焕长长出了口气。他疲惫地揉按着太阳穴,后怕地反手摸了摸后背。
纹身下的疤痕凹凸不平,横竖交错,但都已经结痂,没有像梦里那样流血。
他心有余悸地从床上坐起,安抚好小黑,而后坐回书桌前,从角落里抽出一本心灵鸡汤。
爱是什么……
他强迫自己读了一行,便再也读不下去,烦躁地把书扔到了一边。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努力做深呼吸平复心情。等心中的恐惧终于被压下去几分,他把项链装进小盒子里,脱了上衣,换上一件深灰色长袖,准备出门。
临走前,他再次打开衣柜门。镜子里的男人看着自己,换上一副温柔可亲的笑容。
下午,声乐系的语言课教室。
台上的法语老师正在教发音,雨点砸在窗框上,空气凉丝丝的,让人提不起精神。
晏安鱼坐在最后一排,听得昏昏欲睡。
昨晚他在赶制专业课的小作业,因为怎样录都不满意,在琴房待到了凌晨三点。
脑袋闷闷的转不动,他索性在桌上趴会儿。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晏安鱼拿出来看了眼,是温景焕发来的小猫照片。
看见可爱的咪咪,他瞬间不困了,一张张图存下来,还挑了一张当聊天背景。
【温医生:在上语言课吗?】
【一条鲸鱼:嗯,温医生你怎么知道?】
【温医生:看了你们班的课表。】
【温医生:下课别走,我来教室找你。】
下课铃响,学生们三三两两出了教室,晏安鱼收拾好书包,抬头就看到窗户外边的温景焕。他身高出挑,长袖衬衫熨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把尖头的黑色直杆伞。
晏安鱼从门里挤出去,远远叫了温景焕一声。
他的声音不大,奈何温景焕在一群大一学生中太显眼,不少人都回头往这边看,就连和朋友走到楼梯口的步笑梅也听见了。
她回头看到温景焕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温景焕笑着用手背贴了一下晏安鱼的手臂,带着雨水的凉意。
这个小动作做得漫不经心,晏安鱼丝毫没有在意,大咧咧地一挥手,说:“没关系,下个雨而已,我不怕冷!走吧,我们去食堂!”
周围还有几道好奇的目光,温景焕无视了他们,领着晏安鱼走出教学楼,撑开黑伞,汇入人流。
他伸手握住晏安鱼单薄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边带,“进来点儿,别淋到了。”
晏安鱼眨眨眼睛,温景焕冰凉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像是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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