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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_寒川歌【完结】(47)

  景燃终于憋不住了开始笑,窄窄的小街上,路灯已经不太亮了,这些灯甚至还比不过天边的月亮。两边的商户大半关着,远处圣母百花大教堂的圆顶尖端仿佛要把月亮给戳漏气。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啊。”燕岁是真的在责怪他,燕岁并不是那种,这儿又没人认识自己,邋遢些也没所谓的人。

  景燃是真的无辜,“抱歉啊,主要这一天下来我看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燕岁倒也不是真的怪他,“回酒店吧,不去中超了。”

  “去。”景燃拉住他,先摸了下自己口袋,口罩在包里,没随身装着,不过他急中生智,“你在外面呆着,我进去,跟你开视频,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真是件……神奇的事情。

  感觉自己在电视购物。

  燕岁的手机里景燃像个带货主播,一根手指头指着货架上的东西。

  然后问他,“这个,这个好吃,就是有点辣,你吃的了辣吗?”

  “吃的了。”燕岁说。

  “行那我拿一包。”

  “这个也好吃,这个是笋,有点咸,以前我爸当下酒菜的。”

  “你爱吃这种并不算是巧克力的巧克力吗?”

  燕岁无奈,最后已经不发表意见,就这么看着景燃在视频里抓到什么拿什么。最后拎着两个大袋子走出来。

  “你给别人留点东西明天接着卖了吗?”燕岁问。

  “留的都是我不爱吃的。”景燃一笑,“走吧。”

  欧洲很小,意大利也很小,佛罗伦萨更小。

  有时候这些城市听起来很唬人,文艺复兴之都、翡翠之城,但其实它们保留着旧街旧墙,几百年前谁在这里泣血白天里神圣又悲壮,到了夜间哀怨又凄凉。

  燕岁走在他旁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卫雕像,“你知道梵蒂冈吗,它在罗马,1827年庇护九世成为教皇,他认为男性裸露的身体会使人心生淫//欲,于是1857年,他下令将所有男性雕塑的……那个地方,砸掉。”

  “嘶。”景燃用一个单音节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然后用一片小叶子,啊,就是那种雕塑修补,雕一个小叶子,挡在了那个地方。”燕岁笑着说。

  “嘶……”景燃稍加思索,“堂堂教皇这么做,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吗?”

  燕岁摇摇头,“你低估了宗教在欧洲的地位,教皇是整个梵蒂冈最高的权利核心,天主教的领袖,教皇做什么都是神圣的。”

  他看向夜空,今夜晴,一些能数得过来的星星,“有些宗教认为,他们是被神放逐在神界和人界之间的罪人……景燃,你有信仰吗?”

  景燃手里的两个袋子随夜风吹来时刷啦啦地响。

  所以景燃没办法摊手,他只抿了抿嘴,“我是个赛车手,能让我称之为信仰的那个东西,叫发动机,或者叫燃烧室。”

  “除了赛车之外呢?”燕岁问,“不开赛车的时候你是什么?”

  “是个闲人。”景燃说,“你呢?不画画的时候,你是什么?”

  “是个懒人。”

  酒店是套房,两个卧室。

  那幅画,《遗产和窃贼》依然在箱子里,放在客厅。

  “早期作品,多早的时候画的?”景燃靠在房间门框,隔着客厅问他。

  燕岁在自己这个卧室的门口,刚洗完澡,倒了杯水,“大概六年前。”

  “二十岁。”景燃说,“年少有为啊,Amulet先生。”

  “景先生呢?第一次拿冠军的时候是几岁?”

  “十九岁。”景燃回答。

  燕岁“哇哦”了一下,“好小喔,十九岁的景先生长什么样子?”

  “傻小子的样。”景燃耸肩,刚准备说句晚安进房间里睡觉,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要不要考虑换个手机号?”

  自从离开国内后,燕岁的手机一直是免打扰模式,也就是说,不在他通讯录里的电话号码一律打不进来。景燃觉得与其这样不如换个号码,“用我的护照给你弄个号码?”景燃又补了一句。

  燕岁摇头,“不了,没事的,许卿耀找不到我的话,会更疯。”

  “你为什么对那个B这么包容啊?”景燃忍不住了,“又不是你的问题,你为什么要为父辈买单?”

  燕岁身形一僵,这苦果不该由自己来吞,他明白的。

  于是他端着水杯走到餐桌边坐下,抬头,“你还记得舒荷阿姨吗,许卿耀的妈妈。她跳楼前找过我,我不知道她要自杀,我那时候还不懂,现在再想想,当时她传达给我的一些信息……就是,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一种求救。”

  景燃走过来,“可是燕岁,你是无辜的。”

  燕岁点头,“舒荷阿姨说,你应该离开你母亲,就像我也要离开他们一样。”

  “后来她跳楼了,我以为她的意思是,我也应该去死。”

  “但是我和我妈住进许家后,有次我拿错了许卿耀的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字条,上面写‘阿耀,妈妈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欺负那个小男孩,别含恨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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