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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画家今天也哄你吃药_寒川歌【完结】(72)

  好像抵达了罗瓦涅米,这段行程就走到了终点。

  “燕岁。”

  景燃叫住他,在走回停车场的方向。

  “嗯?”燕岁在风里回头。

  景燃指了一下燕岁侧前方的广告牌,“芭蕾舞表演。”

  燕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他们停车的这个停车场,是这小镇的一座剧院后面。

  广告牌上的粉红泛着旧色,燕岁仔细看了看,风把他眼睛吹的要流眼泪。

  于是顶着风,燕岁又问,“喜剧芭蕾,你确定吗?”

  “其实我的意思是……又要下雪了。”景燃叹气,“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燕岁抬头看看,云层厚且低,高纬度地区的极夜确实不适合长时间驾驶。燕岁怅然地低下头,揉揉眼睛,方才那阵风还是把他眼泪吹下来了。

  景燃走近过来,“光线太差,开车很累,需要长时间的高度集中,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燕岁掏出套盒,晃荡着里面的药片,“吃药。”

  “我想看那个。”景燃又指了一下,“喜剧芭蕾是什么?”

  燕岁又抬头,眯了眯眼才看清,“喔!原来是太平洋西北芭蕾舞团,喜剧芭蕾……看了你就懂了。”

  景燃拿过药盒,娴熟地磕出来几粒药片,直接把燕岁手里喝一半的运动饮料拿过来顺下去,“今晚七点,可我们没买票。”

  “没事,我们有钱。”

  -

  果然,全世界哪儿都有二道贩子。

  景燃诧异于这么小的小镇都有黄牛,他们不怕亏本吗?

  而且全世界的黄牛都是同一个步伐和表情,纵使此人说的是芬兰语,但景燃看着他的神态,自动在大脑里将这句话翻译成:旁友,票子要伐?

  原本30欧元的票,他们花了65欧元买下来。怎么说呢……有一种奇妙的归属感,这个地球上的人类,还是有一些微妙的共性的。

  “我以为黄牛是我国特有。”坐下后,景燃小声说。

  燕岁摇头,“你记得我们在佛罗伦萨国立美院排队进校参观吗,以前有同学把学生卡租给游客免排队,世界哪里都一样。”

  “这样啊。”景燃觉得有点热,剧院里烘着暖气,于是他脱掉外套放在腿上。

  燕岁偏头看了看他,深灰色的圆领毛衣,这人身量比自己宽大一些,正襟危坐。燕岁的坐姿就比较随意,陷着坐,所以他的角度看景燃,有一丝丝仰视。

  他想起了在西海岸的第一眼,也大概是这个视角。

  利落的下颚,比例恰到好处的喉结,美术生们非常喜欢的颧骨下阴影。

  然后景燃看过来,“怎么了?”

  “没事。”燕岁收回目光,看向舞台,眨眨眼。

  景燃就笑笑,没再说什么。

  喜剧芭蕾,顾名思义,芭蕾,但是喜剧。

  这也是燕岁觉得有意思的地方,按理说欧洲国家在圣诞节前两天的芭蕾舞剧,多少都应该和圣诞节有些关联,比如圣诞保留节目《胡桃夹子》。但这里居然跳的是《The Concert》,一个非常有名的喜剧芭蕾。

  七点,舞剧准时开始了。

  在景燃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出入过最具艺术性的场所,大概就是前不久在佛罗伦萨的那些美术馆。

  其实外行人在接触高雅艺术的时候,多少会有些局促。

  因为步入了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因为赛车、机械,属于科学,科学无法解释文学,文学无法解释美学,所以浸淫科学的人面对美学,他无法解释,没有概念,无从下手,就会局促。

  然而很快,景燃就不再局促了。

  就像冰天雪地的北欧,给人一种雪白森林深处、宁静又神秘的感觉,但其实这儿也有二道贩子,也有卖假酒的,也有砸车窗偷东西的。

  芭蕾舞剧呢,未必非得极致高雅、令人望尘莫及,也可以这样哄堂大笑。

  “她是不是……跳错了?”景燃惊了一下,低声凑到燕岁耳边。

  “这就是喜剧芭蕾,编舞就是这样。”燕岁笑笑,“你接着看。”

  显然,在座的看客们都沉浸于这种小品似的芭蕾舞剧。有一位舞者总是和大家步调不一致,另外五个人都转着圈儿去舞台左边了,就她一个还在原地扑扇翅膀。另外五个人见状,只能再转着圈儿回来,和她一起再扑扇一会儿翅膀。

  引得众人大笑、鼓掌,接着,那只总是跳错的天鹅,大家都放下了手,就她还得让同伴拉扯一下。仿佛一个游戏的高端局里,有一个是买号来的。

  一整场看下来,从刚开始的正襟危坐,到后面跟着大家一起笑,于景燃来说真是奇妙的体验。

  散场后,沿着剧院门口的路,和人群一起朝大马路的方向走着。

  燕岁说:“这部芭蕾的编舞是个美国人,其实他本人也编过很多古典芭蕾、音乐剧,一开始我也很难相信这种喜剧芭蕾也出自于他来着。”

  “确实很奇妙,我以为会把我看睡着。”景燃感慨了一下,“确实是没想到。”

  燕岁笑笑,天气很冷,每说一次话,就有白雾从嘴里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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