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瞿锦辞有没有对你讲过这些。”林恩把手中的酒杯缓慢地推到宁知蝉面前,平静地看着他,“不过你看起来好像很听他的话,这样一来,大家都少了麻烦。”
酒液的颜色浓郁通透,随着船体在海上的起伏而轻微摇晃着。
宁知蝉看着林恩推过来的酒杯,很清晰地听到了她说出的每个语句。
但可能因为晕船带来不适的症状,也可能因为酒杯中摇晃的酒液让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或是出于某些没那么容易被正视的情绪和想法,宁知蝉没有说话。
一种莫名而来的、沉闷的痛苦开始占据他所有的感官思绪,让他变得无法理解和思考。
“你也不会介意的,对吧?”像是正在怂恿或者胁迫似的。
林恩盯着宁知蝉的脸,把酒杯再次向前推了推。
宁知蝉垂着眼,头习惯性地稍微低垂下去,看不到太多的表情。
他像一只缺乏生气、永远被*纵和控制的提线木偶,慢吞吞地抬起手,碰到酒杯的玻璃杯壁。
只能感觉到手指表面的皮肤传来微冷的温度,以及胸腔内心脏传出紧缩性的钝痛,很好地控制自己没有任何不必要的想法产生,也无法依从自己时隐时现的心愿做事。
反正只是一杯酒而已。
又不是毒药或具有强腐蚀性的什么液体,喝下去并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也没办法产生具体的、可以被诊断或解释的痛苦。
杯口靠近嘴唇表面,宁知蝉稍微仰起头。
微凉的酒液随着角度倾斜漫进唇间时,宁知蝉顿了顿,手中的酒杯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夺走了。
瞿锦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站在桌旁,表情比方才离开时还要差。
液体稍微从酒杯里洒出来一点,瞿锦辞放下酒杯,取过餐巾擦拭手背,看起来有点烦躁地皱着眉,对宁知蝉说:“不想喝就不要喝。”
而后看向对面的林恩,瞿锦辞的神色并没有缓和些许,语气听起来也不太好,问她:“你来干什么?”
“你回来啦。”林恩的表情似乎不太自然地僵了一下,眨了眨眼,仰头看着瞿锦辞,用她女性omega特有的声线和语调,告诉瞿锦辞:“海上太无聊了嘛,来随便找人聊聊天。”
“你跟他有什么可聊的。”瞿锦辞擦干净手,把脏了的餐巾不轻不重扔到桌上。
“那好吧,你们有的聊,那你们聊。”林恩识趣地站起来,“我先回去休息了。”
临走时她又停住,转过来对瞿锦辞说:“瞿氏的情况我听说了一些,我父亲想在下周末见你一面,或许可以帮上些忙,到时你直接来我家吧。”
瞿锦辞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点累,说“好”。
菜品陆陆续续被端上来,摆满整张餐桌,但宁知蝉只吃了面前的一小盘,而且很快就放下了餐具。
在用手机处理工作的间隙,瞿锦辞抬头看了宁知蝉一眼,突然非常在意起宁知蝉的饮食喜好似的,问他:“这么多菜,都不喜欢吗?”
宁知蝉摇了摇头,但脸色肉眼可见地有点差。
瞿锦辞便把手机暂时放到桌上,颦着眉问宁知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手越过餐桌,想要触碰宁知蝉的额头和脸颊,但被宁知蝉偏着头躲开了。
“我晕船得厉害。”宁知蝉有些忍不住地说,“我想去外面呆会儿。”而后没有等待瞿锦辞的同意,站起来,从餐厅里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音响设备播放着电子音乐,人还是很多,聚在一起随着节奏扭动身体,有些吵闹。
宁知蝉独自穿过甲板上的人群,来到几乎没什么人的边缘。
其实宁知蝉对瞿锦辞撒了谎。
他的晕船症状根本没那么严重,只是因为方才进食,有一点轻微的恶心。最难受的器官可能是眼睛和心脏。
他觉得心脏很涨,每个腔室都满得快要炸开了,而眼睛热得像是融化,好似随时都可能有液体流出来,即便被海面的风吹了这么久,也没有变得好上一点。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离了,宁知蝉扶着栏杆,侧身靠在上面。
他偏着头,却恰巧看到这个时候,瞿锦辞也出现在了对面的甲板上。
瞿锦辞四处环视了一圈,不过似乎并没有看到远处站得很不显眼的宁知蝉,转而走进人群中,突然拍了拍其中一个女生的肩膀。
因为音乐声太吵了,瞿锦辞低下头,贴在女生的耳边,很近地低声说了些什么,女生点了点头,便立即与瞿锦辞一同离开了甲板上的舞池,绕过方才出来的餐厅,走进了游艇上专门设置住所的门内。
宁知蝉转过身,很重地闭起了眼睛。
当有关瞿锦辞的任何痕迹从视野中彻底消失的时候,他才终于敢变得难以忍耐,用手紧紧把脸捂住了,很快有热的液体打湿了手掌,顺着指缝溢出来。
永远都是这样。
宁知蝉想,瞿锦辞本来就是这样的,永远都是这样的。
他是天之骄子,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暧昧可以随意获取,欲望可以任他发泄。
想要做爱,只需说点蛊惑人心的甜言蜜语,就有大批的男男女女愿意跟他共度,哪怕是婚姻,只要瞿锦辞想要,也立刻会有大批门第和样貌样出挑的omega排着队供他选择。
他那么高高在上,即便是拥抱的时候,和宁知蝉之间的距离也没有变得更近,永远像宇宙中两颗无法靠近的行星一样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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