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也代表了额尼对过去生活的回忆和牵挂，所以……”卓屿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顾斐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个故事，一时也有些唏嘘：“他这次出事……你们一直瞒着额尼？”
卓屿点了点头：“没敢告诉他，但是现在也不可能瞒得住了。维克特死的时候额尼就大病了一场，当时她拉着我和马克西姆的手，说她不想再失去儿子了，结果……
“过两天还是得让柳莎回来一趟，有她在身边，额尼心里多少也会宽慰一些。”
顾斐无言，手伸过去覆在卓屿搭着方向盘的右手上，在他手背轻轻捏了捏。
卓屿明白他没说出口的意思，转头朝他微微笑了笑。
车子一路开到阿龙山，卓屿在一个路口转下了高速，开上了一条砾石道。
顾斐看了看窗外：“咦，我们不是要回满归？”
卓屿看了他一眼，弯起唇角：“是，不过回去之前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顾斐有点疑惑：“什么地方？一定要急着现在去？”
卓屿点头，表情有些无奈：“没办法，时间不等人。我原本想着我们从北京回来的时候顺道带你过去的，眼下马克西姆出了事……我们回了满归短期内也没时间再过来了，只有趁现在带你过去。”
顾斐被他勾起了些好奇心：“什么地方啊？”
卓屿抿了抿唇：“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拐上砾石道之后速度减慢了些，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山脊轮廓。
“奥克里堆山？”顾斐低声喃喃，接着往左边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他们一个月前来这里时停车的那个观景台。
他笑眯眯地看向卓屿：“怎么突然想着带我来这里？”
卓屿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耳根却是悄悄红了：“你之前不是问我关于那枚戒指，还有我那个所谓的‘对象’的事，我当时答应你以后找机会慢慢告诉你，所以今天……”
“噢——”顾斐拖长了声音，故意道：“看来那个戒指的故事还挺长啊，要专门找个地方带我过来讲给我听，怕我听了生气？”
卓屿转头仓促地看了他一眼：“也是、也不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但是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斐看他的神情只觉得可爱：“我想的哪样？”
卓屿的耳根红得更厉害了：“就是……我现在不能跟你说，等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保证把全部前因后果都讲给你听。”
顾斐不再为难他，点头：“行吧，那我就等着了。”
皮卡往前开了大概两三公里左右，砾石路就到尽头了。正前方是一片空地，左边有一条小路蜿蜒着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过去，周围都是密匝的树林。
“我们这是要上山？”顾斐打量着四周。
卓屿“嗯”了一声：“要往上面走一段。”
“来吧。”顾斐下车伸了个懒腰。
有猎猎的山风吹过，拂起他的额发，整个人在背后斑斓的山林映衬下显得格外生动。
卓屿走上前揽住他的腰，把人带过来亲了一下：“走吧。”
因为山势平缓，所以两人走起来并不算太费劲，一路走走停停，往上爬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卓屿停下来四处看了看，拽了拽顾斐：“等一下。”
顾斐回头：“嗯？到了？”
卓屿变戏法是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副黑色的眼镜：“还没到，不过接下来的路要给你戴上这个。”
顾斐接过来，发现镜片是真的被涂成了黑色，戴上之后视野一片昏暗。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么神秘啊？一定要戴？”
卓屿的声音很认真：“嗯，要戴上。”
顾斐吐出一口气：“行吧。”接着把手伸出去：“我可把我自己交给你了啊。”
他看不见卓屿的表情，但是可以听到这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紧接着自己的手落入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掌心。
眼睛被蒙上了，身体的其他感官似乎也同时被放大了。
顾斐察觉到脚下的路面从一开始带点松软的触感变得凹凸坚硬起来，耳朵里隐约听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方向传来的一阵流水声。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啊？怎么感觉这山上还藏着一块宝地。”他半开玩笑地开口。
卓屿捏了捏他的手：“快到了。”
继续往前走了大概十来分钟，水声渐渐大起来。
卓屿停下脚步，似乎是吸了口气，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斐心下越发好奇：“我可以摘眼镜了吗？”
“不行！”卓屿急声道：“再等一会儿。”
顾斐就这么无所事事地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想从听到的声音和闻到的气味判断周围的环境。
又过了几分钟，卓屿似乎是弄好了什么，回到顾斐身侧：“你在这里数到20，然后就可以把墨镜摘下来了。”
顾斐觉得好玩：“那我跳着数行不行啊，1——20！”
卓屿惩罚般地在他耳侧轻轻咬了一下：“好好数。”
顾斐笑着把人拉住，胡乱贴过去在卓屿下巴上啃了一口：“这么折腾我，看我一会儿怎么跟你算账。”
卓屿也跟着笑，辗转间加深了这个吻，末了把人松开，声音沙哑道：“数到20再睁眼，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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