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屿笑笑：“那就是碰运气的，别听小满夸张。我运气好才捉到一只，顺手剥了皮给顾斐做了个脚套子。”
“我可羡慕了。”小满补了一句。
卓屿看了他一眼：“以前给你做的还少啊？”
小满嘻嘻笑着揭过了这个话题。
等众人都吃完，已经过了晚上8点。
前一天的好天气持续到了现在，夜空万里无云，可以清晰地看到头顶银河横亘而过，月亮投下一片清辉，周遭的树林一片静谧。
顾斐原本想帮着收拾碗筷，都被玛莎和齐娜打发到一边，让他一个瘸着脚的别捣乱。于是此刻他也落得个清静，干脆一瘸一拐地走到驯鹿的栅栏边，背倚着一堆站杆抬头看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看什么呢？”
顾斐回头，果然是卓屿。
“都收拾完啦？”他开口。
卓屿点头：“没酒喝，他们都各自回去休息了，看样子小满这两天就会找机会下山去买酒。”
“哎你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来，当时才上山的第一天，我们是不是打赌来着？赌玛莎会不会找到我们藏在树林里的酒？”
卓屿挑眉：“你还记得啊？我以为某些人输了就忘了呢。”
顾斐咳了一声：“我是那种人嘛……我是输了嘛，但是当时也没提赌注，这样吧，我答应你一件事，无论是什么，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卓屿看着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起来：“无论什么都答应？”
顾斐迎上他的目光，那一瞬间心下似乎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迟疑了一秒，点头：“无论什么。”
卓屿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两人身后是兴安岭的十万大山，头顶是照耀激流河的半面月亮，好像全世界都在这里了。
“什么时候都有效？”卓屿的声音沉了几分。
顾斐郑重其事地点头：“无论什么时候，我答应过的。”
卓屿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那就先留着吧，我其实是个很贪心的人，这么珍贵的愿望，当然要想好了再提。”
顾斐觉得心里松了口气，好像放下了什么，又好像遗失了什么，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
天际有不知名的流星划过，好像在代地上的人诉说未出口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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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顺手”
第41章
顾斐一心想去找林子里的靠老宝，还想去看看风葬棺，结果被卓屿两个眼神就送回去了，小满也在旁边添油加醋，说他一个小瘸子还想进山，最后也只得作罢。
所以他整天闲得没事干，就在营地附近撩撩这个逗逗那个，齐娜跟他玩熟了，整天拿他打趣。
以往他们这个时节通常会搬迁，到更靠南边一点的地方重新扎营。今年因为点上人多，顾斐情况也特殊，老太太便决定就地过冬了。
卓屿虽然留在点上，但整天也忙，要么在砍站杆，要么就在补帐篷或者修栅栏。
顾斐一开始跟前跟后地追了卓屿两天，发现自己确实是在耽误人家干活，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帐篷里看女人们做活了。
齐娜的手很巧，点上的被子褥子基本都是她缝的，被面上的花纹也绣的活灵活现，尤其是驯鹿的图案。
玛莎则是熟皮子和缝制桦皮制品的一把好手。卓屿先前给顾斐打回来的那块灰鼠皮被她重新处理了一下，做成了一块轻巧的皮筒子。
于是顾斐干脆也不出去追着卓屿了，每天起来之后就跟齐娜和玛莎待在帐篷里，看她们缝桦皮盒子，画图，打样，缝褥子。
就这么待了两三天，卓屿先发现不对了，那天晚上他跟小满找鹿回来，在把鹿赶回围栏的时候，问杵在旁边的顾斐：“这两天怎么不见你往外跑了？”
顾斐眨眨眼：“我难道不是一直很安分嘛？”
卓屿看他一眼，也不拆穿，只是唇角勾起一个笑。
顾斐看着他把一头驯鹿往围栏里推了推，从背后的站杆堆里挑出一根木头，在围栏上重新加固，干脆半靠在他刚补好的一截围栏上，开口：“我倒是想跟你出去，但是你不是不让嘛，我就只有在点上找事情做啦。”
卓屿挑眉：“哦？那你找到什么事做了？”
顾斐神秘兮兮：“我发现齐娜和玛莎手特别巧，这两天我看她们做的东西，相机内存都快拍满了。”
卓屿把最后一根木桩钉好，边摘下手上的手套边开口：“我能看看你拍的照片吗？”
顾斐爽快地答应：“好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很快便接近11月中旬了，顾斐的脚眼见着也能正常走路了，纵然再不舍，回学校的事也要提上日程。
留在点上将近十天，他自己拍到了一些满意的照片，对于交展的主题和照片也有了些大致的想法，便着手开始准备回去的事。
卓屿知道他还有事情要做，也没留他，只让他定下火车票之后告诉自己，到时候提前送他去根河。
顾斐离开猎民点那天刚好下了雪，卓屿和他打算吃过早饭走。老太太没说什么，齐娜倒是有点舍不得顾斐，拉着他叮嘱有空多来玩，小满则把他们一路送到了山下的停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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