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以为可以在不疾不徐的岁月中敲开裴轻栎心门时,画室换了门锁,微信也被拉黑,毫无征兆的,裴轻栎突然不见了。
蒋颂眠不明所以,他找到裴溯公司,却在那里得知一个像是玩笑般的消息。
——裴轻栎要死了。
贲门癌,查出来时就是晚期。
“二十多年前,小栎的亲生父亲在华海医院查出这个病,医生说遗传概率很大,死亡率很高,他们觉得无法养活一个天生患病的孩子,于是将小栎换到了裴家,希望裴家能帮小栎治病,但……但还是发现得太晚了。”裴溯深深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又给蒋颂眠递了一根。
蒋颂眠摇摇头:“我不抽烟。”
“蒋颂眠,你跟小栎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我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没心情谈什么情爱。”裴溯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明天还要带小栎去美国复诊,就先不招待了。”
蒋颂眠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他的爱一直飘摇,从未被裴轻栎抓进掌心过,但不代表裴轻栎消失时,他的爱也会随之消失。
虽然他的追求从未得到裴轻栎的任何正面的回应,但他依旧为裴轻栎感到难过。
裴轻栎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很伤心很绝望?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不难过呢?
蒋颂眠想不到,在癌症面前,人类毫无还手之力,但这种东西不该找上裴轻栎。
他的栎栎才二十几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该被卷进那个漆黑的漩涡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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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呼应梦境4章节嗷
第61章 蒋颂眠,我太疼了
再次见到裴轻栎,是在画室门外。
裴轻栎靠在逼仄阴暗的巷子里,手里攥着一盒哈德门软包,蒋颂眠知道那是超市里能买到的最便宜的烟。
见蒋颂眠来了,裴轻栎从烟盒里弹出一根,把滤嘴塞进殷红的唇瓣中含着,从裤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偏头点上。
“蒋颂眠,我没家了,就别跟我说什么门当户对了,离我远点吧。”
他的动作像是学大人偷偷抽烟的小孩,生疏,青涩。
蒋颂眠什么都没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听到没有?”裴轻栎嘴里咬着烟头,说出口的话也含糊不清。
蒋颂眠上前一步,想把那根烟拿下来丢掉,却被裴轻栎一歪脑袋躲过去。
“你干嘛啊?”
“抽烟对身体不好。”
裴轻栎眼带嘲讽瞅了他一眼,“你管不着我,蒋颂眠,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喜欢抽烟就抽烟,我喜欢干嘛就干嘛,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要总是对着我说教。”
蒋颂眠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垂眸看裴轻栎的眼睛,裴轻栎说话的时候半阖眼皮,眼珠朝右边转去。
蒋颂眠不合时宜地告白:“栎栎,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我讨厌被束缚,讨厌被管教,讨厌一切古板无趣的灵魂……比如你。”
蒋颂眠动了动嘴,干涩的喉咙吐出四个字。
“你生病了。”
裴轻栎突然变了脸色。
“谁跟你说的?”
“裴溯。”
“他说的话不可信。”裴轻栎说完,落荒而逃。
似乎是蒋颂眠的话起了反作用,裴轻栎开始自暴自弃。
他抽烟,酗酒,将自己变得形容枯槁,裴溯看不下去,把人堵在画室门口骂。
“裴轻栎,你给我滚出来!跟我去住院!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懒洋洋的声音从二楼窗户里传出来,“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了,你就别管我了……再说了,我住院有什么用啊?”
说这些话时,他甚至都没走到窗边露面。
裴轻栎不知道蒋颂眠也在,他死死按住胃口,疼得浑身抽动,只能深吸一口气憋住,等这一波痛过去了才敢继续说话。
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我说了不让你告诉蒋颂眠,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不需要他的可怜,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就这样吧。”
说完,喉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他强撑着跑到卫生间,死死关好门后才“哇”地一声吐出来。
污血溅了满地,他毫不在乎地打开花洒,神情麻木将地上的秽物冲洗干净。
裴溯咬牙切齿,从垃圾桶旁拾起一块砖头朝防盗门砸去,狭窄的巷子中发出“砰”地一声巨响,裴轻栎却像没听见一样,抠了一粒止痛药丢进嘴里。
虽然不管用,但聊胜于无。
这时一直沉默的蒋颂眠突然开口,“裴溯,我在这里等着,你先回去吧。”
裴溯突然哭了。
但当着蒋颂眠的面掉泪很丢人,他迅速擦去眼泪,仰头看天,深呼吸几口。
“裴溯,让我跟他说会儿话试试。”
裴溯“嗯”了一声,走出巷子,上了一辆广东牌照的奔驰,车子一直没有离开,等在那个一望无际的巷子外面。
其实蒋颂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仰头朝那扇打开的窗户看去,单面玻璃上似乎映着一个人影。
“栎栎,你还好吗?”
这时的蒋颂眠懦弱,无能,狼狈,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能做。
“栎栎,疼不疼?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缓解疼痛,你下来,我陪你去拿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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