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然调来这个组,他没故意针对,对方没能力尽职,自己不会放水,彼此公事公办,谈不上有感情需要额外维系。
帮忙收拾完烂摊子,还要顾忌别人是否受挫,遇到人情达练性情温和的上司,或许真的会给予这种关怀。
但谢屿没有给人当爹当妈的爱好,指望他做这种心理辅导,不如自觉交离职申请。
他把手机揣进口袋,握上金属把手,正打算推门出去,又忽地停顿。
接着,他踱步到窗边,从二楼往独栋的庭院里望去。
林秋宿在院子里堆雪人,又想玩又怕冷,滚雪球滚到一半,就瑟瑟发抖跑回了屋内。
昨晚谢屿回到酒店帮忙拿手机,自作主张将林秋宿的行李也统统打包带来,相当于给人完全挪窝。
林秋宿现在换了套衣服,苹果绿的毛衣很挑肤色,但在他身上正当好,把脸衬得更加白净。
听到谢屿慢悠悠下楼的脚步声,他撇来好几眼,然后假装路过对方身边,在两人很靠近的时候,忽地飞快伸出手。
冰冰凉凉的手背贴过谢屿的面颊,见谢屿猝不及防,因此清醒了些,林秋宿发出恶作剧得逞的轻笑。
“刚玩了雪就来摸我?”谢屿抓住他的手腕。
林秋宿立即反应过来,问:“你怎么刚才躲在房间偷看?”
“嗯。”谢屿淡淡地承认,“已经悄悄看完了,你要补收门票么?”
林秋宿说:“你帮我去讨个暖宝宝吧。”
谢屿稍挑眉梢,与他讨价还价:“要不你继续摸?我虽然不是宝宝,但也挺暖和的。”
林秋宿:“。”
他顿了下,诚心发问:“最近京市外面的长城要翻修吗?感觉你的脸皮能派上用处,正好去填城墙拐角。”
谢屿讲得一本正经:“目前不太考虑上交给国家,因为觉得你好像还挺享受。”
在机场第一次见到谢屿时,林秋宿就感觉谢屿长得好看,并且他相信所有人无论审美偏好,都给出类似的评价。
那是一种锋芒毕露又张扬晃眼的英俊,适合远远观赏,也只能止步于此。
此刻这张脸就在自己的指尖之下,被顽劣地捏了捏也不反抗,林秋宿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没有享受,你搞错了,都是因为你握着我啊。”他嘴上否认,依旧保持着原来姿势,又戳了戳谢屿的皮肤。
谢屿闻言没有辩驳,继而默默偏过脸,在他掌心里短促地亲了亲。
见林秋宿瞬间触电般缩回手,还特意将手背到了身后,他不禁翘起嘴角。
“你现在不是挣脱得挺快的吗?”谢屿问。
林秋宿道:“我是在绝境中爆发出了潜力,谁知道你大白天耍流氓,不打招呼就吃人豆腐?”
“按照这句话的意思,到晚上可以允许耍流氓了么?”谢屿完全找偏了重点。
林秋宿咬了咬后槽牙,说:“也不可以!”
谢屿弯起眼睫,语气温文尔雅,仿佛一位中规中矩的绅士:“好吧,豆腐很美味,谢谢小林同学招待。”
林秋宿:“……”
没被自己当场答应,这种情况如果搁在别人身上,横竖要沮丧一阵,至少局促几天吧?
虽然谢屿不是患得患失的性格,但照理来说,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不应该害羞的么?!
林秋宿沉思了下,凑上前去咨询。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别扭啊?好像很轻车熟路,是不是连夜上过什么攻略课?”
前段时间自己泡在图书馆里,有见到过书架上陈列的感情类书籍,内容换汤不换药,无外乎是手把手教人在亲密关系里达成意图。
当时他有特意多瞧几眼,因为那几本书格外热门,连封皮都被借阅的学生们翻得起皱。
或许谢屿也会在背地里恶补理论知识呢?
“攻略课?”谢屿说,“昨晚我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醒来直接是中午十二点。”
他清了清嗓子,补充:“再说,我需要做那种补习吗?早就在心里想过几百遍了,实际一上手当然就非常熟练。”
林秋宿没有吭声,瞧着谢屿逐渐发红的耳根,默默推翻了之前的评估。
不过他决定不去戳破,尊重一下这位内心演练过几百次的“恋爱高手”。
这栋别墅配了专门为他们服务的管家,谢屿点了一份中饭和水果,没到十五分钟就备好食物,送到这里并且细致地摆了盘子。
端端正正坐在谢屿的餐桌对面,吃过中饭的林秋宿咬了口车厘子,又眼馋盘子上喷香的大闸蟹。
然而套餐里只有一只螃蟹,林秋宿因此矜持地没吭声,眼睁睁观望谢屿剥壳。
谢屿不会做饭,连螃蟹壳子都不太会剥,研究完管家提供的辅助工具后,过程堪称缓慢又艰辛。
期间经历了被尖端划到手,撬半天蟹钳没撬动,以及被溅出来的汁水弄脏衣袖,等等一系列意外,搞得林秋宿都替他吃力。
如此埋头专注地搞了半天,终于只剩下蟹脚上的肉需要剔出来。
“你为什么囤着不吃?”林秋宿忍不住提问。
谢屿说:“因为我喜欢攒够满满一碗。”
待到大功告成,谢屿将蘸碟和蟹肉推到林秋宿那边,又把自己没用过的干净筷子搁到上面。
林秋宿:?
怎么这人千辛万苦地收工,把劳动果实拱手让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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