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说他是个变态,也从不在易水面前遮掩自己对这两只手痴迷的模样,他一直对易水的手有超出正常限度的关心,不管是在任何时候,秦川眼里装的,都是这双手。
在家里,在公司里,他烫着手时像要了秦川的命,只要有机会每天都会坚持亲自给他涂护手产品,就连在床上……能让他无法克制的,还是这双手。
在这样的天气里手很快冻僵,易水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已经被冻红,甚至有点麻木地疼。他弯曲着已经无法完全灵活掌控的手掌抬高视角,让手去遮挡对面的灯。
光被手遮挡着立马就变成了从缝隙里漏出去,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忽然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想这些可笑的事。
易水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可怜,但在这个时候,他想,我果然不过就是这个世界里的NPC,从来不会被这该死的老天眷顾。
也在这种时候,他是如此想她,但嘴唇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叫不出那两个字。
【小乖,要好好长大……】
只有妈妈才会把自己的子女当做永远需要长大的小孩。
易水甚至很少梦到她,只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他已经被彻底冻透了,身体里的血好像也一起成了冰碴在血管里难以流动,只有丝丝缕缕地疼。
无家可归的人是如此渴望一个拥抱,来自母亲也好,来自爱人也好。
可易水都没有。
只有从天上落下来的雪花飘到睫毛上惊醒了他,提醒他,这天地广阔,却并非他可容身之处。
在一场雪里矫情着难过,只有冻死这一个结局。
秦川回过神来的时候是从窗外落下来的雪实在密集到让人无法忽视了,阳台的灯是暖黄色的,窗几乎是整块落地,视野极开阔,因此在雪大面积从窗前经过的时候,惊醒了在盯着那几盆花发呆的秦川。
他把膝盖上的书合上,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走到窗前想看清楚点。
下雪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下在年末,或许也是最后一场。
他一晃神,易水的脸映在玻璃上和他对视,他把手贴在易水脸上,触手冰凉。
秦川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关于该怎么对待易水。
应该任由他撒了一个谎自己冷静的,他说和朋友在一起,即使知道是借口也应该相信的,不该耗费心神在这种不需要的思考的事上的。
秦川是这样以为的,从前的秦川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但他发现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悄悄改变了,关于易水,秦川做不到简单粗暴放任不管,他分明想做些对他而言更要紧的事,但控制不住的脑子里时不时冒出来易水的样子。
从认识易水到现在的事情像画片播放,易水各种各样的表情、行为,他的不羁傲慢,张狂倔强聚集在一起,没完没了地挑衅,不得不一再善后的麻烦……该讨厌的,该皱眉反感的……
那支从易水手上流泻出来的直到现在也没办法忘掉的旋律又响起来了。
【秦川……】
【我手疼……】
所有的易水碎成粉末,只有他窝在秦川颈侧可怜巴巴叫秦川名字的模样留在原地,每叫一声就剪断一根负责理性的神经,直到秦川所有的理智线坍塌。
想见他。
好好教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不对的。
耐心一点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还像个孩子,但你可以教他怎么好好长大,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大人。
他可以做好的,他一直都是个比想象中更好的小家伙……
恒温系统运作的声响并不大,但惊醒了秦川。
他突然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盯着玻璃上自己的脸,手离开的地方冷热交替滑下两行水珠,他再颤颤巍巍抬手摸在玻璃上,凉得让人发抖。
秦川,你怎么会……在想易水的未来。
第80章 我们回家
秦川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为自己的念头失语,等手机铃声响起来后眼神重复对焦到上面的名字,是李想。
这个时间李想打电话给他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李想最近遇到的麻烦事麻烦到需要他来处理了?
和思考同步进行的是摁下接听键,秦川转身回屋,带上了阳台的门。
“我是秦川,什么事?”
对面李想支支吾吾地,开了好几次头又被他自己否决,耽误了半分钟的时间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秦川皱眉:“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你先冷静下来,慢慢告诉我,我尽力来解决。”
李想迅速被老板感动得热泪盈眶,这下话也利索起来了,只是声音藏着掖着的,像是躲在哪儿偷着打电话。
“秦先生,虽然易水威胁了我一遍不能说,但我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李想偷摸往洗手间看了一眼,又谨慎地往外挪了两步小声说:“他在我家,你不要担心。”
秦川沉默了半分钟,用来消化这两句话。
“你是说,易水,去了你家?”秦川深觉不正常,又问:“什么时候?”
“就刚刚……”李想无奈。
他又不傻,一看当时那架势再用脚丫子想想也知道这俩人是因为白天的事吵架了吧?
也不对,秦先生是不会吵架的,只能说是这人自己生气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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