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想不通。
一声手机震动惊了他的思绪。江喻回过神，眸光在钟闻身上停了半秒，这才伸手去摸裤兜里的手机。刚划开手机，屏幕就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备注是CC姐。
江喻点开语音消息：“小鱼宝贝，这次联考你参不参加呀？”
江喻想了一下，然后回：“参加。”
“这次联考模拟高考，你学籍在北华，参加联考得回北华考，你知道么？”CC很快追过来一条消息。
江喻愣了愣。这个他还真不知道。这次联考他没放在心上，丁果也没通知，学校怎么安排的他还真的不知道。
CC：“晚上我开车去接你回来。”
江喻犹豫一下，刚准备回，就听见有人喊他：“江喻！”
他抬头，发现钟闻正在冲自己招手。江喻下意识关了手机，往书店走。
暑假作业搬得差不多了，最后一沓被刘少轩抢走搬回班，钟闻现在差不多就是个闲人。见江喻过来，他不由得疑惑：“你怎么在这？”
江喻不动声色地往店里走：“我来买资料。”
“刚好，我也想买资料。”钟闻跟着他进去。
书店里空调开得足，钟闻在外面待了一会再拐回来，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江喻停在理科教辅资料区，翻开一本化学单元测试卷开始看。他从进来开始就没跟自己说什么话，钟闻觉得奇怪，凑上去夺他手里的资料，打趣：“746，你还需要买资料么？”
“你觉得呢？我现在还能746么？”江喻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又从书架拿出一套理综卷翻开看，指尖却始终没捻开另一页。
钟闻摸了摸鼻子，笑：“怎么不能了？750都可以冲一冲。”
江喻：“……我是个人。”
不是神。
“哦。”钟闻接话，“也就这个时候你想起来自己是个人。”
江喻合上资料，转头问：“吃糖么？”
钟闻没回答。
他正低头看一本生物单元资料，什么遗传系谱正方形三角形的也看不懂。饶有兴趣看了一会，他才恍觉江喻说话了：“什么？”
“糖，”江喻从裤兜里摸出来那几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吃么？”
“吃。”钟闻一看到糖眼睛一亮，从他手里接过来两个，飞快剥了一个塞嘴里。见江喻看过来，钟闻撇撇嘴，又剥了一个递到他嘴边。
“我不……”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江喻就突然感觉到嘴里被塞进去一块糖，有些硬，糖衣粘在舌头上就化了。
钟闻嘴里那块软了，正在嚼：“好甜。”
“少吃点糖。对牙不好。”江喻默声片刻，几下把糖嚼软咽下去，这才把手里的资料又塞回去。
“没事。”钟闻扒开嘴给他看自己的牙，眼睛弯弯，“我牙口好着呢。”
江喻凝神看了他眼睛半秒，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钟闻不明白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刚想问，就听到江喻干涩地道：“你能不能别对我笑。”
钟闻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
——你笑起来会很想让我亲你。
江喻当然不能把这种荒谬的话说出口，只是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回去睡觉了。”
“你说啊。”钟闻还是不解，也把书放回去追上去。
“没什么。”
“没什么你耳根红什么？”
“真没有。”
“我不信。”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书店。钟闻感觉今天的江喻很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一时间开始在脑子里回忆自己有没有惹他生气。
想了一圈都没想出个所以然，钟闻这才理直气壮起来，拔腿去追前面的江喻。
江喻走到校门槛处，就忽地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马路对面。钟闻一个没刹住车，直直地扑过去，眼看就要伏上他的肩膀，谁知江喻直接闪了个身，自己由于惯性往前踉跄了一小步，差点摔倒。
钟闻不满地揉了一下鼻子：“你停下来干什么？”
江喻没回答他的话，很轻地给对面马路一个眼神。
钟闻顺着他的目光看，在马路对面的一条巷子口看到穿着校服的张明浩，他身边还有几个染黄毛红毛的学生，穿着红白款式的校服，看样子是江陵三中的校服。
那几个三中的学生凶巴巴地在跟张明浩说些什么，其中一个红毛挑衅似的冲他比了个中指，手指头还没来得及放下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
隔着这么远，钟闻都能看到张明浩眼尾挑着，露出不屑和嘲讽的表情，简直是一个大写的帅字。
红毛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地想上手，就被几个同行给拦住了。那几个黄毛跟他说了什么，气势就湮灭下来，张明浩潇洒地把校服外套一脱，搭在肩膀上，露出结实的小臂，松松垮垮地往巷子里走。
其中一个黄毛和红毛面面相觑一眼，也跟了上去。
把这一幕看完，钟闻不由得星星眼：“不愧是我浩哥，真帅啊。”
“我上我也行。”江喻默默收回眼神，小声咕囔了一句。
但钟闻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回去睡觉。”
江喻觉得没意思，刚准备往校门里走，就突然被钟闻拉住往马路对面走：“我们跟去看看，万一浩哥寡不敌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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