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不是离正门比较近吗?”赵悦很轻地给了他背上的江喻一个眼神,“不用管我。把他带好就行,我走了。”
说完,就往东门的方向走,都没再留余地。
话虽然这么说,但钟闻还是不放心,跟着她穿过一楼大厅,目送她的背影安全走到东门大门,才又转回去。
夜晚的林荫道人寥寥,淡白的路灯光氤氲,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林荫道风稀稀疏疏,迎面吹过,从耳侧掠过去。
背上的人忽地有了意识,嘟囔了一句,然后揽紧了钟闻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深深浅浅的呼吸扫在脖颈,有些痒。
钟闻微微抬了下肩膀,轻声:“醒了吗?”
没人应。
他叹了口气,颠了下身上的人,继续走。
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风,吹得榆树叶零落晃动,蝉声更甚。身上的人动了一下,然后开口问:“你怎么不躲我了?”
钟闻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江喻沉默几秒,头抬起来,胳膊稍微松开了些,似乎有些负气:“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回头别让他们看到,影响你们伟大的友谊。”
钟闻没好气:“就现在你这个鬼样子,走两步指不定摔哪,回头别赖我身上。”
江喻道:“不赖你赖谁?”
钟闻:“……”
那还确实是自己作的孽。
江喻看见他吃瘪的样子,很轻地笑了一声。他弯眼:“见到赵悦了吗?”
“嗯。”钟闻心里就像有只蚂蚁在爬。
“怎么样?”
“挺好的啊。”钟闻讪讪笑。
江喻倏地默声。他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大脑有些发胀,顿了半秒,又伏下大半个身子,头抵在钟闻的肩上。
钟闻只当他困,也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沉默下来。
走出校门的时候,江喻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确实挺好的。这样你就不用困扰了。”
但他说话的时候,恰好有一辆摩托车从东面疾驰过来,引擎发动的声音吱吱嗡嗡,响彻整条大街,也正盖过他的声音。
钟闻知道他说话了,但是没听清是什么。犹豫了很久,也终究没有勇气再问。
原本钟闻打算叫辆车把江喻送回家,但想了下还是有点心疼钱,所以干脆背着他回家了。
钟闻拧开门把手,余光瞥见江喻的头发,有一瞬的失神。他想,其实也不完全是心疼钱。主要是他不太明白丁果为什么不喜欢江喻,明明他成绩那么好,该是她喜欢的小孩才对。更何况,江喻还帮过自己。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解开就好了。
他不想因为一个最亲近的人,失去一个……朋友。
身上江喻刚睡过一阵,浑身软绵绵的,从他背上下来就顺势倚在门框上,神态不太清明。钟闻拉他,他反而闹了脾气,死扒住门框不肯走。
这人就是这样,睡醒了有起床气,神仙也拉不起来。钟闻拿他没办法,从鞋柜上找出一双拖鞋摆到他跟前,等他自己清醒。
钟闻把钥匙放到柜子上,往客厅走。
客厅的灯一直亮着,丁果抱着一个皮卡丘玩偶坐在沙发上,头发散下去遮住了脸。钟闻有些忐忑,刚想叫她,却抬眼看到她轻颤的肩膀。
“果果?”
丁果听到声音,下意识抹了下眼睛:“回来了啊,赶紧洗漱睡觉。”
虽然她尽量让自己冷静说话,但钟闻还是能听得出来她言语之间的哽咽。他急了,凑过去:“果果,你怎么了?”
在钟闻的记忆里,丁果是个很强势的人,很少会哭。他好像就见过两次。一次是姑姥爷也就是她父亲去世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他小时候离家出走,她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就抱着他哭。
但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丁果的眼眶很红。但她还是吸了吸鼻子,故作轻快:“没事儿。就是磕到腿了,有点疼。”
钟闻顺着她的话:“那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快去睡觉。”
丁果顺手把头发挽起来扎住,刚准备去洗手间洗把脸,就瞥见江喻从玄关处走过来,一时间有几分惊愕:“江喻?你怎么来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钟闻,语气很冲:“我怎么跟你说的?”
钟闻委屈:“果果,他那是……”
江喻虽然没听懂他俩的对话,但还是很客气地胡编道:“老师,我在回家的时候晕倒了,差点被车撞死,多亏钟闻救我。”
“被车撞?”丁果一愣,上下扫视了江喻一圈,“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大碍。”
钟闻听着有些懵,有些搞不懂丁果对江喻的态度了。
丁果单独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摆手:“算了算了,赶紧洗漱一下,睡觉。”
钟闻:“噢,好。我去衣柜抱床被子。”
丁果紧张地拉住他:“让江喻睡我那屋。”
钟闻:“那你呢?”
丁果想了一下:“我睡沙发。”
江喻皱了下眉,“不用的,老师,我和钟闻挤一挤就行了。”
谁知丁果反应很大:“不行!你,睡我屋去。”
钟闻不明白她的坚持:“果果,客厅没空调,晚上你会热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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