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标记是他主动给钟离洵要的,算是留一个不存在却又美好的念想吧。
刘玉北来的时候就是空手来的,生活用品都是钟离洵让人操办的,真正意义上属于他的东西并不多,他只需要把房间收拾好就可以走了。
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和钟离洵待过的痕迹,拥抱,亲吻亦或是负距离接触。
很轻一声,房门被合上了。
刘玉北的心也跟着锁上了,那里面变得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住到钟家的时候,钟离洵特地向家里的人叮嘱过,刘玉北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不要让钟海盛等人知道刘玉北的存在,尤其是主院,更不能让刘玉北靠近。
很显然,这条规矩没用上,钟离洵低估了自己的占有欲。钟离洵去哪都带着刘玉北,恨不得把他揣进口袋,日日夜夜带着。刘玉北自己也不愿意多走,只在实验室和卧室待过。
刘玉北虽然不了解这座古宅有多大,但一路问人,还是找到了钟御琛的住处。
钟御琛正在和别人谈话,注意到他来的时候很显然愣了一下,飞快把接下来的事情交代完,让那些人离开了。
“有事?”
刘玉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踌躇道:“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钟御琛莞尔一笑,“先坐。”
刘玉北说:“我不坐了……你可不可以帮助我恢复一些记忆啊?”
他越说声音越小,若不是靠得近,钟御琛恐怕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反问道:“怎么了?小洵告诉你了?”
“没、是、是我自己。”说完,刘玉北抬起头,极为希冀的望着钟御琛,“我想去找我的家人,请你不要告诉钟离洵。”
钟御琛微微蹙眉,刘玉北还以为他不同意,便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我是不会乱说的,您放心。”
钟御琛有些意外,怎么还说上敬词了,“没事,我帮过你联系心理治疗师。”
他又道,“只是,你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不再出现在钟离洵面前。”
刘玉北摇摆不定,脑海中两个念头拼死挣扎,最后他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
仔细听,他的声音还带着哽咽,充斥着破碎感。
无助又绝望,像是被狱卒宣判死亡的犯人。
钟御琛说:“剩下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你只需要按计划行事。你在这稍等,我去联系治疗师。”
刘玉北点头,转身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踉跄几步险些一头栽在那里。
钟离洵做实验向来到日落才归,两人连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他望向门口,似乎通过高墙看到了认真做实验的钟离洵,可能因试验失败蹙眉沉思,也可能因试验成功收眉敛笑。
就这样吧,他想。
本应该跳动的心开始沉寂。
钟御琛办事效率很快,心理治疗师很快就来了。心理治疗师和钟御琛对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偌大的房间一下子安静许多,钟表声无限放大,刘玉北望着心理治疗师,恳求道:“能不能删除我的记忆,与钟离洵有关的记忆都删除。”
他想还是忘了吧。
原谅他的自私和怯弱。
无法面对、正视这一段不伦不类的标记恋爱。
可明明是因标记依赖产生的感情,他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呢?
他的心好疼啊。
他好像快死了。
此刻,他就像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布料被冷风吹得到处都是,支离破碎,无法拼凑完整。
心理治疗师站在刘玉北正前方,手里拿着一块暗金色的怀表:“看着这块表。”
刘玉北听话照做,抖动的手却出卖了他的不安。
眼睛跟着怀表摆动,不消片刻,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心理治疗师开始对刘玉北进行心理暗示,把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心结慢慢打开,窥探。刘玉北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额角沁出汗珠,青筋隐隐约约突起,交扣的双手绞紧。
催眠是强烈的心理诱导,通过这一点打开受害者的心结。可以改变记忆,但是会留下后遗症,遇见某些刺激或是特定场景还是可以恢复记忆,并不会彻底删除某段记忆。
刘玉北是自愿遗忘,催眠进行地很顺利,除了打开心扉的那一段,那心理阴影,很难被治愈。
心理师问:“你现在是谁?”
“刘玉北。”
“你的家人是谁?”
“张岁安。”
“你住在哪里?”
……
刘玉北答得十分顺畅,易感期留下的创伤后遗症恢复了。
心理师打了个响指,将怀表收回上衣口袋。
刘玉北双眼逐渐清明,眉头紧皱,望着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茫然无措。
心理师任务完成后便离开了。
钟御琛走了进来,看到刘玉北陌生的眼神,知道是成功了:“走吧。”
刘玉北反问:“你是谁?”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感觉眼前的人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钟御琛微愣,忘得还挺干净,“我是谁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我来你回家。”
四下无人,眼前的这个人是他暂时能相信的,而且他好像也愿意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从何说起但就是莫名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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