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却看见张岁安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他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徒劳的用力抱住张岁安,无助的呢喃,求张岁安不要走。
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张岁安变成碎碎的光消失在他面前,只留下酸涩的青柠香。一阵风吹过,他连最后的气味都捕捉不到了,父亲的模样也突然变得模糊又遥远。
他无助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止一遍的想为什么自己没有再抱紧一点,这样他就可以留住张岁安了。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安慰他,在温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泪,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看不到那个人的模样。
他努力睁大眼睛,忽然看见熟悉的面孔,心里吓了一跳,整个人僵硬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凤眸墨眉,唇线笔直,面瘫模样,那赫然是钟离洵的容颜。
刘玉北不敢相信,也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他疯了吗?竟然把钟离洵想象成好人。
“醒了?”
身旁响起熟悉的声音,刘玉北只感觉全身血液倒流,如提线木偶愣在那里,是梦?还是现实?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在家里吗?他记得有一个神秘人来找他,然后呢?然后他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腺体好疼,他下意识用手触碰腺体,结果被人拦在了半空。
视线慢慢聚焦,他抬头,对上那双阴鸷的双眸。
“别碰。”钟离洵捏住他的手腕,冷声提醒。
刘玉北还以为是钟离洵又把他绑来,冷着脸看他,执意要摸自己的腺体。
钟离洵钳着他的手不放,警告:“再动把你的手砍了。”
刘玉北瞬间不动了,他完全相信疯狗钟离洵会做出这件事。
钟离洵放开了刘玉北的手,询问:“饿吗?”
刘玉北不敢相信这是钟离洵嘴里说出的温柔话,心里觉得怪异,他一定还没醒吧,做了梦中梦吧,钟离洵怎么可能这么温柔。而且钟离洵眼里怎么可能会有愧疚之意……他没醒吧,他一定没醒。
“嗯?”钟离洵喉咙里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刘玉北瞬间回神,继而摇了摇头。
钟离洵说:“这几天少碰腺体,伤口刚愈合。”
刘玉北下意识抬手,结果被钟离洵呵止。他悻悻地缩回手,嘴里反复呢喃着钟离洵话中的意思,零碎但清晰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他想起来了。
他来找钟离洵报仇。
他没有打过钟离洵,他的腺体还被钟离洵挖掉了……怪不得钟离洵不让他碰腺体,原来是因为这个。想起钟离洵愧疚的眼神,他心里隐隐约约又明白什么。
钟离洵真能装啊,他的一切不都是拜他所赐。
可是他的腺体被钟离洵挖掉了啊,难不成又被钟离洵缝合回去了?那还能释放信息素吗?还和原来一样吗?无数个问号涌上心头。
刘玉北尝试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脸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
那、那、那是青柠味。
刘玉北双目猩红盯着钟离洵,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响亮。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这可是我父亲的腺体,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怎么能这么做呢?
怎么能呢?
后半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口。他只能无助的疯狂的在心里嘶喊。
刘玉北脖颈青筋暴起,满脸涨红,张着嘴巴,呼吸不畅通,感觉下一秒就要气死过去。
钟离洵被打的偏头,五指印分明,可见刘玉北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用舌头顶了顶腮,嘴里有些血腥味。眼神阴暗,垂在身侧的手一会握紧一会张开,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刘玉北随手在实验台上拿了一个解剖刀就要往自己腺体捅,但是被钟离洵眼疾手快的拦下了,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滴到银色的铁皮地板上,格外刺眼。
刘玉北不敢置信,瞪大眼睛看着钟离洵。
钟离洵一把夺过解剖刀,厉声警告:“如果你敢动你的腺体,明天我就敢把刘玉锦的腺体挖下来移植到你身上。”
刘玉北浑身在哆嗦,指着钟离洵,歇斯底里:“那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父亲的腺体!”
“这是我父亲的腺体啊。”他一直发抖的手指着那未痊愈的腺体,崩溃又无助的嘶竭。
“钟离洵你到底有没有心!?”
钟离洵笑的森然:“那你正好提醒我了,刚好把张岁安从土里挖出来,让你们父子再团聚。我想,这是你最期待看到的吧。”
刘玉北气得喘不上气,从心底泛起刺骨的凉意,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魔鬼……
他怎么会遇到这样的魔鬼……
明明他什么坏事也没做过,这么久落得如此……不堪。
他再也想不到什么,只觉得两眼一黑,直直向前栽过去。
空间里少得可怜的青柠味骤然消失,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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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Chapter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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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不躁,天气刚好,一向安静的老宅也变得热闹。
钟御琛坐在主位,钟奚站在他的右手旁,一脸傲娇的看着站在正厅的客人。
倒显得他们兄弟俩有些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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