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迦在心里数了数，“5份……6份？”
他不是很确定地说道，主要是有些兼职，并不是长期稳定的，可能隔一段时间才会去做几天——比如超市里的矿泉水促销，人家有活动搞促销时才会招兼职。
常做的可能就五六份，其他杂七杂八地加起来，久迦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找了多少份兼职。
秦淮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沉默片刻后，看着久迦缓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怎么办？”
久迦眨眨眼，以后？以后继续工作啊，还能怎么办？
“你难道想要一辈子打工，做兼职？摆地摊，在台球厅看场子，这样的工作，你能做多久？如果你想要赚很多钱的话，只是靠这样零零碎碎的打工，你认为能攒到多少？”
久迦的表情从茫然转为沉默，这些问题……他没有认真想过，但偶尔也会划过脑海，带来一瞬间的怔忡与迷茫。
每一天都被繁杂辛苦的工作占据着，对于未来，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思考太多。
“打一辈子工，那又怎样？”
久迦低着头，轻声地说道。
“打一辈子工，没什么不好，但打工也分情况的。有的人可以不断提升，哪怕是给别人打一辈子工，最终他也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而有些人，始终处于边缘和底层，看似有工作可做，却随时处于被淘汰的边缘。这样的人，注定无法走太远。”
“你想成为第二种人吗？”
久迦眉头皱得更紧，他每天都忙着生存，哪里有空闲去思考这些多余的问题。
好在，秦淮问他这些问题，也不是真的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想继续上学吗？”
听到这一个问题，久迦这下是真的彻底愣住了。
上学？
对于久迦来说，那是非常久远的事情了。
秦淮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久迦身边，看着满脸茫然的omega，眼中浮现不自知的疼惜，
“你年纪还小，正是上学的时候，在适当的年龄做适当的事，才是正确的。至于打工赚钱，等你完成学业，选择面会更广一些，那时再做决定不迟。”
Alpha的声音沉稳而温柔，听得久迦心弦微颤，又软又酸。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或者说，在他前十八年的生命里，他只是被视为一个个体生命而存活着，没人关心“久迦”这个名字赋予的独特需求。
对于久迦自己来说，从小到大，只要有吃的，有穿的，能够活下来就好——至于吃得好不好，穿得舒不舒服，并不在考量范围之内。
而现在，却有人在替他设身处地的考量。
见omega很久没吭声，秦淮声音愈发温柔，“怎么，不愿意吗？你辍学时间不长，现在重返校园的话，不会有太大问题。”
说到这里，秦淮笑了笑，手按在omega肩膀安慰道：“就算有问题也没关系，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久迦很感动，感动中抬眼望着说要帮自己alpha，果断摇头，“不，我不上学。”
“……”秦淮落在omega肩膀的手一时顿住，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为什么？你不用有顾虑，有任何问题我会解决。”
久迦古怪地看他一眼，“我不是读书的料，看到课本会犯晕，你现在让我重回学校，我也学不进去啊。”
秦淮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一抹无奈苦笑，他考虑过很多问题，倒是没想过这小家伙会是名厌学少年。
“没关系。”摸了摸omega脑袋，秦淮声音温和地安慰道，“刚开始时可能会有些不适应，慢慢来就好了。”
久迦依旧摇头，读书对于别的人来说或许是条出路，可对他来说未必。他虽然是到了高中后才辍学的，高中也还上了一年——然而，早在初中，甚至小学时，他的心思就已经没放在学习上了。
后来辍学，有一些外部的原因，但也确实是他自己学不下去了。
现在秦淮跟他重提上学之事，久迦感动有之，但感动过后，却有一种淡淡的无力感，一种对方跟自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明悟。
“谢谢你的好意。”久迦对alpha诚挚道谢，“我们签订了合约，我帮你做的事情你付给了报酬，其实不用对我这么好。”
久迦低下头，声音也有些低落。
“你放心，既然事先约定好了，我一定会好好遵守约定，不会再随随便便说后悔想毁约那样的话。”
秦淮盯着omega的发漩看了片刻，“……如果说，我雇佣你去上学呢？”
情绪莫名低落的久迦，闻言愣愣地抬头，眼神茫然，“雇佣我？上学？”
“对，我雇佣你上学，你按我的意思去学校，好好听课完成作业，我会付给你报酬。”秦淮笑着说道，他语气随意轻松，好像说得是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可，只听说过不去上学的孩子被家长各种打骂的，从未听说过，还能雇佣人去上学的。
这算什么？
秦淮却不管自己的提议是否荒谬，开始跟久迦讲起了条件。
作为扮演他妻子的附加工作，久迦需要将去学校上学也提进日程，而这，也是为了把“秦淮妻子”这个角色扮演得更令人信服。
“你年龄比我小太多，若是还在上学的话，别人可能会更相信一些。”
秦淮说得委婉，久迦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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