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忽然睁开了眼睛, 朝费临看过来,而费临的手已经无意识地伸到了离沈别的喉咙很近的地方。
费临回过神来, 想收手, 但是很快就被沈别握住了。
滚烫的,湿漉漉的,柔软厚实的掌肌肉包裹着修长坚硬的指骨,微微的用力之下, 手背上的肌腱棱起。
吸引是什么呢?是参差和起伏。
费临捏成拳头, 遏制住自己舔上沈别手指的冲动。
沈别声音沙哑:“你干什么?”
费临:“……”
费临不说话, 沈别等着他。
四周只听得见流水的汩汩声,硫磺在刚烈的火山与至润至柔的水之间,锻出男人一般的气质,淡淡的硫味有种隐秘而刺激的沉醉。
费临:“沈哥。”
沈别:“嗯?”
费临舌根发酸,在极致的克制和忍耐中,最终选择了放肆,他努力面不改色,说:“科室的事,你操了很多心,我很感谢你。”
沈别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费临不是一个嘴巴勤快到对人说谢谢的人,这?这难道就是他的喜欢?
沈别按捺下失望,说:“分内的事。”
“不不不,”费临急忙帮他否认,“我也见过别的客座教授,没你这样的。”
沈别放开了费临的手:“哦,不客气。”
费临:“我是想说,我无以为报,但是身为医生,我可以帮你查个甲状腺。”
沈别:“???”
沈别疑惑地蹩眉,犹豫道:“我每年都有体检……”
“这几个月事儿可多,多生一些气就长个结节出来了。”费临满眼真诚。
沈别依旧很迷惑,见费临这么坚持,就松了口:“哦……那你查。”
甲状腺查体有两种方法,一种面对面,一种医生在患者背后。
先把气管拨向一边,再细细触摸甲状腺,让患者做吞咽动作,感觉有没有一个东西随吞咽而移动。
沈别坐起来冲费临挑眉,那眼神是在问他怎么查,费临迟疑了一会儿,按住沈别的肩膀,帮他朝外转。
沈别的背阔肌也精致漂亮得让人咋舌,像他们这种做腔镜手术比较多的科室,腋下那块肌肉往往紧实有力,沈别更是几乎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
费临一瞬间很后悔,刚刚应该说泡在水里太久对肺不好,我来给你做个触觉语颤。
哦,不,应该说反正很无聊,我们来个体格检查大全套吧,查完两小时那种。
他想把沈别从头摸到脚,每一寸肌肤,每一寸。
好半天没动静,沈别回过头来看,费临赶紧把他的头掰过去,说道:“开始了开始了。”
甲状腺怎么查来着?尴尬,忘了。医学检查太多,除了常用的,和自己科室的病种会涉及的,其他的久了不用就忘了。
费临四指并拢,从沈别的两边颈侧往前滑,含硫的温泉水让肌肤变得滑腻腻的,神经丰富的指尖触觉敏感而尖锐。
细腻的肌肤,柔软的结缔组织,喷张的血管……指尖划过颈侧肌肉,来到气管两侧。
费临感觉自己的胸腔里有一把火在烧,喉咙干到出奇,神思混沌,大拇指忍不住在沈别的后颈摩挲。
手指抚按过颈椎,颈丛神经从那里漫出去,每一下触碰都幽微而刺激。
沈别被费临摸得抓狂,从后颈处开始,通电般的感觉爬上头顶,烫得他想要吼出来。
沈别闭上眼睛,听到自己猛烈而激荡的心跳,一下一下,要从喉咙里冲破。
全身的血液都燃了起来。
沈别松开下唇,唇上已经被咬出了深深的痕迹。
他想维护费临作为一个医生的自尊,但又真的被折磨得要死,于是只好小心提醒:“甲状腺在前面。”
费临已经咽了一次又一次,口唇也舔了一次又一次,还是干,干到发慌。
他混乱地解释:“我摸摸你颈椎生理曲度还在不在,现在就摸甲状腺。”
那感觉太难形容,明明,摸到他日思夜慕的那个人,本该如渴水的人遇上甘霖,只管汲取,但现实是那一点水倒入了沙漠,沙漠依旧干渴得风沙漫扬。
不够,一点都不够!费临气愤地想到,反正自己也是个道德水平不高的粗人。
做吧,做吧!如果他俩撕破脸,泌尿外科不干就不干了吧。
科室可以换,但……沈别会不会讨厌他?
他不想让沈别讨厌他,一有那样的假设,费临感觉心里一阵绵密刺痛。
一片浆糊之中,费临的手掌粗鲁地按上沈别的喉结。甲状软骨,胸骨舌骨肌,气管环状软骨……
修长洁白的脖子,一半落进费临的掌中。
沈别忍无可忍甩开费临,往更远的方向凫水,拉开一段距离后转过来,皱眉低哑着声音说:“不会查就不要查。”
沈别肤白,脖子往下更白,现在离了费临的魔抓,居然留下了透着淡淡血色的痕迹。
“对不起。”费临自知理亏,小声道歉。
沈别挥挥手,神色不善地在对面池边上靠住,闭目养神。
热水之下,两个人早就乾了。
费临神志回笼,自觉地缩到对角线上的角落里呆住。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最远的距离蹲着。
好乾啊!
怎么办啊!
对不起,教授,我又要对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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