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自有缱绻生，褚曾翎自觉换下话题。
“词？宋朝的人？”
“是，宋人。”
褚曾翎乐了：“我居然在这和你聊古人。在深夜，在床上？”问完，褚曾翎直接笑出声。
徐行名也笑，柔情蜜意心间起，承诺柔声脱口出：“阿翎，我不会离开你的。”
褚曾翎倏忽敛笑，定声似剑：“徐叔叔，你发誓吗？”
“我发誓。”徐行名竟然也由着他，正经地重复，这个书呆子，还坐起来，还开始整理衣服，还伸手起誓，才一字一句郑重开口。
褚曾翎将胳膊枕在脑袋下，也举起一只手，朗声。
“当着方雁水，我那仙游的妈，你说，你一辈子都离不开我。”
这话越说，声越亮。
“我发誓，方伯母在上——”
“叫‘妈’。”
“我发誓，方妈妈……”
“啧。”褚曾翎咂舌，忙起身跟着朝两个方向分别喊了两声。
“妈。”
“妈。”
两声，很显然是不同的人，徐行名望向褚曾翎。
“咱也不能忘记冯与爱女士。”褚曾翎笑着解释后，语调轻松又声定音亮，“方雁水女士，冯与爱女士，您二位要保佑——”褚曾翎说到这里，笑了下，“二位妈仙游已久，想必新日子也过得不错，就不劳烦二位妈。”
徐行名怔住。
“徐行名，发誓必有赌咒，我舍不得你这样起誓。算了吧，发什么劳什子誓。你亲我一口，我什么都信。徐行名。”
褚曾翎却感觉到肩膀一撞，徐行名猛地将自己抱紧。
“傻子徐叔叔，你怎么什么都信。”
徐行名哆嗦着吻上褚曾翎的脑袋。
“这么傻，不跟我好，不合适吧。”褚曾翎一把扣住徐行名的脑袋，他转过去，狠狠吻住人，给徐行名展示何谓欲海滔天。
第87章 捌拾叁
他们的温存被一通电话打断。
褚曾翎本来不想理，体贴如徐行名，叫褚曾翎先接电话，还用喘过的嗓子。听得褚曾翎猛地把脸撞向徐行名的小腹，徐行名努力稳住，铃声不断，被第三人注视的假想，激得徐行名愈发蜷缩。
合拢腿的瞬间，褚曾翎偏头就含。高度戒备的徐行名立马挡住，纤长的手托住那张不爽爆了的脸时，到嘴边的“胡闹”就变成含有歉意的。
“阿翎。”
褚曾翎登时恨得牙痒痒，“呵”了一声，再泄恨似的抓住脸旁徐行名的手狠狠亲一口。
卧室开了一盏小灯，不在他们这侧。是褚曾翎哄着开的灯，也照得褚曾翎轮廓尽显，一双眼亮如星。
就算铃声不断重复，也无法从这双明亮的眼眸上夺走注意力。
又黑又亮的眼睛，直击人心的明亮。
而这明亮的双眸中，只有他，只有他。他便笑笑，极力抵挡喉间充血的欲望，大方开口。
“接电话吧，阿翎。”
褚曾翎闻言，一口闷在人大腿内侧，亲了下，敷衍地伸手去够叫个不停的手机，另一只手掌还包着徐行名的膝盖。
近在咫尺，闪烁的手机，“宋邵严”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
徐行名先看见。褚曾翎后看见。
“出去接。”徐行名当即冷声，却目光轻移，视线落在褚曾翎按在自己膝盖的手掌。
大半夜搁谁看到对方前任来电都不好受。褚曾翎见此，把电话举到人面前，作势要挂。
“出去接。”徐行名覆上他的手，阻止道，随后他垂手圈在膝盖，团成一团，垂下目光说，“阿翎，我相信你。”
褚曾翎瞧人一派回避，他抱歉地亲在徐行名圈住自个儿的手腕上，他保证：“我很快回来。”
他知道徐行名不会不让他接，某种时候，他也要这样的结果。
“披上衣服。夜里凉，阿翎。”徐行名的声音听着有点闷。
走到门口的褚曾翎闻言停下来，将手机往高脚几上一抛，拿过外套，仔细穿好才捡起开始响第三道的手机。
“你盖好被子，我很快回来。”临走前，他说。
门一扣，褚曾翎仿若一脚踏入冰箱中，北方的冷，哪里是扑面而来的冷，是连空气都冻住的冷，是闯进“冻”做的房子，与冰箱无异。
徐行名身体不好，冬日里房子里始终保持温热，可逢走廊，徐行名又让开一扇窗。褚曾翎也问过，徐行名说是“冷一些，清醒些”。他现在不需要清醒，因为足够清醒。
念及此，褚曾翎望向掌心的手机，十二点十五分，他滑开，没走两步就踏进客卧，钻进屋子里了。
手机嗡鸣无人接，一时接起，竟有沉默一秒挨着一秒。
“宋工。”褚曾翎先打破沉默。“有什么事吗？”他一把拉开窗帘，哗的一声。
“我等了你十分钟。你说过十二点过后，给我答复。”宋邵严的声音清晰，话也很直白。
褚曾翎气乐了：“我那是说十二点吗？是说第二天。”
“过十二点就是第二天。”
褚曾翎听得差点冷笑，可他望向窗户玻璃自己的倒影，想到一个可能：“你……喝酒了？”
“我喝醉了你来接吗？”
“师哥……”褚曾翎登时皱起眉头，他想了想，又低声道，“咱不这么聊。”像是劝人不要失态，同门师弟劝同门师兄，仿佛只是交流里讲了什么不该讲的，再没有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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