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在一边听了个全程，觉得两人的互动颇有意思。
一夜的折腾和不间断的走动让方小松本来不怎么舒服的腰更难受了，晚饭的桌子上他只草草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
凌云把他送回来后就往工作室去了，凌云已经很少住在那个老旧的小楼里了，很多东西已经被搬到别墅里了，那幢小楼对他来说充满了各种回忆，不敢开门的厕所，杂物间里的轮椅，柜子上积灰的锦旗，两个人的黑白照片......
这里已经被通知了好几次要拆房了，虽然还没有实际的行动，但也有不少旁边的邻居早早的腾空屋子往新家里去了。
因为爷爷的原因，方小松并不想这么早就搬到别墅区去，他太知道这里对爷爷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这片住宅区里剩下的几乎都是老人，以及少部分的困苦人家。
有人喜新，也就有人念旧。
方小松洗漱出来后，身体放松在被褥里，时间其实还很早，一夜的疲惫却让他昏昏欲睡，不可多得的困意，方小松可不想放过，他给凌云发了条信息就窝进被子里睡觉了。
梦里纷杂混乱，方小松被惊醒时再去回忆梦里的场景，也一点也没有记起，他的心闷沉沉的，反应过来的脑子终于想起已经断了两天的药了。
空腹吃进去的药没过一会就开始有点反胃了，方小松忍着熟悉的副作用下楼吃了早饭，温热的粥缓和了一点胃的不适。
天气阴雨绵绵的，余瑶一边抱怨一遍从楼梯上下来，看到餐桌上已经在吃饭的儿子惊奇了一下，“cedar，今天很早啊。”
方小松笑了笑，“昨晚睡的不错。”
纷杂的梦只能影响起床的那一会儿的情绪，实打实的十二个钟头的睡眠时间是没有少的，方小松很少有这样长时间的睡眠的。
余瑶喝了口热粥，有点期待的问道，“是好转了吗？”
方小松摇了摇头，“我并不能确定，等到去医院再问问医生。”
“是，你要照顾好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方小松擦了擦嘴又端着一杯热水慢慢的喝着，等到余瑶放下筷子的时候才出声，“妈，我恋爱了。”
“那挺好....”余瑶擦嘴的手一顿，猛地抬头，“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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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是他，我爱了他好久了。”
回来不过近四个月，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儿子就谈恋爱了，值得自己儿子这么认真来和自己说这件事，那小松对这段感情一定很用心，余瑶压着心里无数的八卦，得体的询问道，“对方是做什么的？”
“新媒体。”
余瑶点点头，女孩子做新媒体的很多，而且都很漂亮。
“几岁了？”
方小松把热水放到桌子上，摆正了点姿势，“比我小一岁。”
“恩。”同龄人才有话题。
余瑶又继续问道，“是本地人吗？”
大学生点点头，又补充道，“以前住在这里，现在在前面去小区别墅里。”
余瑶是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的，但是好的家境容易培养出差不多的三观。
“多高？”
余瑶是偏向姑娘能高一些的，太矮的会影响后代吧。
“187。”
后代的畅想被男人平淡的声音打断，余瑶想着这身高超出了她的预期啊，只运动员吗，或许可能是模特，她喝了口热水，由衷的感慨道，“这姑娘挺高啊。”
方小松嘴比脑子快的接话道，“不是个姑娘。”
余瑶愣住了，她的思绪突然往另一个方向偏去，她犹豫的求证道，“cedar，你认真的吗？”
方小松点点头，肯定道，“认真的。”
刚才的欣喜一哄而散，余瑶不是保守的人，甚至在国外的环境熏陶下也参加过lgbt的平权活动，作为艺术家，她的包容性是很强的，只是这件事突然落到自己孩子身上，让她有点手足无措。
“cedar，妈妈问你。”余瑶咽了下唾沫，剩下的话却突然说不出口，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这一定是孩子深思熟虑后才像她坦白的，况且如果这个时候给了太多压力给小松，可能好转的病情又怎么办。
一番纠结过后，余瑶决定顺其自然，恋爱的终点谁也不知道，再者说，如果两人真的能一直相伴到老，那现在选择这个决定的自己一定会开心的。
“你的感情由你自己决定。”余瑶的纠结不过前后五分钟的事，她还想继续说的时候，对面的儿子仿佛一下子放松了身体，脸上的笑容是她很久没见过的轻松的笑。
她想起刚接手公司的十七岁的儿子，板着脸装作严肃的样子，那一年似乎都住在公司里一样，回到家里也是匆匆换洗一下就出门应酬了。
她每次看到隔壁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开着车参加各种活动，派对，那些孩子的脸上的笑容她在方小松的脸上几乎再也看不见。她哪里不心疼，数年时间一晃而过，那个青涩的少年已经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想的红了眼睛，她垂下头拭了下眼尾，说出的话还有点颤音。
“cedar，你永远是妈妈的骄傲，你的所有选择妈妈都尊重。”
方小松走过餐桌抱了抱自己的母亲，低声说道，“谢谢您。”
余瑶收拾好情绪拍了拍方小松的手臂，“想好了就带来给妈妈见见，我给你把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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