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景然直到车开出一段距离才明白蒋兮为何让他俩分开走。
艺校在郊区，起先路上的车并不多零星几辆，匆匆而过。可开出两三个路口就发觉车越来越多，临着街边停了好几辆，他的车一开过立马引出不少拿着长枪短炮的。
“他们来蹲什么？”
学校果然是座象牙塔，待久了外面发生的事仿佛都隔了一层，方景然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方哥，你不知道就是那次你上热搜的时候就有人蹲了，开始人还不多，听说想采访学生。不过学校发了警示通知，家长车接车送的。再加上附近有警局天天巡逻清过不少，现在都蹲这儿了。”
方景然摇摇头，摸出手机刷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点什么，“周，那些东西呢？”
“哦，东西在后备箱里。”小周说着被红灯阻在路口，他看向后视镜，“方哥，真的全送吗？”
方景然被问得一愣，他也还没想清楚要送哪些，随口反问：“不行吗？”
小周被问得噤声，只好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嘟囔，“送那么多，你又不是他金主。”
方景然模糊听到一些：“你说什么？”
“没，没有……”小周一惊，侧头看一眼连忙转开话题，“方哥，你看旁边那车。”
方景然往旁边一看，就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商务正开到他旁边，他瞧了一眼，没瞧出端倪。
“上次我看见肖旭金主坐的就是这种车。”
方景然在后视镜里白他一眼，“少胡说八道，专心开你的车。”
下班高峰才过，路上车流不多，没多久便开进一处闹中取静的小街，再拐一个弯，到了一个独立小院。
小院里只种了绿植，挨挨挤挤地圈着墙根。方景然一下车，就看见一栋三层小楼，带了点日式风格，门口挂着一个遒劲有力的“澜”字。
方景然以前来几次，这是个私房菜馆，地处私密菜品也精致，文化圈的人都爱来这儿。
三楼一共两个包间，方景然被带到其中一间门口，抬眼就见包厢里已经来了不少人，男女都有，蒋兮站在中间左右搭着话。
方景然刚在门口站了几秒，蒋兮就一眼看见他，一面朝他走一面对众人介绍。
方景然谦恭有礼朝包间里的人一个个地问好，蒋兮介绍得快，方景然拿了名片就把名字给忘了，只记得一大堆的头衔，某某广告部部长某某市场部总监某某公关部经理。
不多会儿，傅千程也到了，相似流程走了一遍，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挨着方景然有两个空座，他刚坐下，门口又传来动静。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包间，走在前面的看着年过半百，一头花白头发，宽大的唐装穿在身上丝毫不显，走进屋子的同时把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
“梁，梁邱？”傅千程一惊，直接脱了口。
“呦，没想到，还有年轻人认识我这个老头子？”
“梁导，您太谦虚了。”蒋兮剜一眼傅千程，赶紧上去赔笑脸。
梁邱是国内著名电影导演，导的片子不多，但部部精品，口碑票房俱佳，前段日子又获得国外一项大奖的提名。
方景然跟着站起身寒暄，不料有人先叫了他的名字。
那人正站在梁邱身后，穿着花色夸张的西装，一瞧便是某个奢牌的新款高定。
方景然一愣，随即看清那人的脸，三十出头的年纪，五官尚算端正，但瞧着总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方景然叫不上那人的名字，觉得失礼，心虚地朝蒋兮看。
蒋兮刚要开口，被那人拦住，随后一张名片被夹在指缝里递来。
“鄙人姓郑，希望方先生能记住我的名字。”
第23章 脱单第二十三步
手里的名片极其简洁，除了“郑远清”三个字印得稍大，其余字体都小，仿佛根本不值一提。
“景然，郑总不单是华泽影业的董事长，手里还另有一个上市公司，他的名片可不是随便给的。”
蒋兮说完，傅千程可怜兮兮地瞟了一眼自己空空的手掌，
“哎。”那人做了个手势，“蒋小姐太抬举郑某了，我呢，就是肤浅一俗人，看着方先生特别有眼缘，怕您饭局结束又把我给忘了。”
那人特地咬重一个“又”字，倒让方景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饭局进行小半，在座的都挺有分寸，没人起哄灌酒，似乎有两个上座的镇着，每个人都得端着一份矜持。
梁丘不带架，随口和人谈笑。
郑远清的话不多，偶尔两句都是冲着方景然去的，就连喝酒也只碰方景然的杯子，在场的各位包括梁丘都看明白了。
明白人装糊涂大家表面不显，各自装各自的傻。
蒋兮瞧着微微皱眉，她打听过这位郑总，只传他脾气阴晴不定，可没听说他好这口。
方景然多少也觉出不对，举手投足多了份不自然。
“蒋小姐手下的艺人都很优秀。”饭局接近大半，郑远清突然冒出一句，“华泽最近正在筹备一部片子，梁导的作品。”
他这话冲着蒋兮说，眼梢又是落在方景然脸上，瞧他浑身戒备，心里只觉得更有趣。
梁丘在一旁点头，“刚选好本子。”
蒋兮顺势，“还请梁导和郑总给晚辈一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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