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然没理由隐瞒，和盘托出后电话那头便默然了十几秒。
“算了……”蒋兮叹了口气，“好在周围也没什么其他人，就你们俩。”
“呃……蒋兮姐……”方景然顿时又有些语塞，“其实……不止……”
一通电话过后，方景然刚才被那方搭配得体的丝巾吊起来的好兴致已经磨了大半。
发布会开在一楼大堂，方景然刚下楼就见肖旭仍旧是一身黑地站在大堂门口，他的周围围了一圈记者，快门声响彻一片。
“顶流就是不一样，你瞧瞧人家。”
时乔走到方景然身边，冲他一眨眼。
方景然觉得自己大约是糊习惯了，竟然觉得无动于衷，倒是被自己先前的错认弄得有些不安。
导演和制片隔着记者在旁一脸欣慰地笑着，看见肖旭仿佛这节目已然成功了大半。
整个发布会也成了肖旭一个人的舞台，几家记者一个劲儿地向他提问，时乔和方景然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显得有些无聊。
时乔乐得当个摆设，全程只要负责美美地笑就行。
方景然刚刚被蒋兮嘱咐过，他的黑搜才刚降了热度，要尽量谨言慎行，少说不如不说。
而被集中了火力的肖旭则一脸漠然，问三答一记者们一度相当尴尬。
记者A：“听说你今天回国，粉丝在机场堵路，你换了车才突围赶到这儿的？”
肖旭哼了一声，没作答。
记者B：“肖旭，你现在在国内也算顶流，请问对自己的一夜爆红有什么看法？”
肖旭：“没有。”
记者C继续挑战：“听说你还在国外念书，请问你之后是准备退学回国发展呢，还是继续学业？”
肖旭一挑眉，满脸兴致缺缺：“你猜……”
记者D瞥了眼身边的几位先锋同僚，毅然接过话筒：“听说为了接这次综艺，你接连推了两部戏，有这件事吗？”
肖旭这次终于抬眼朝那记者打量了一下，低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出来：“你们记者连信息筛选都不做么，这种问题亏你问得出口。”
看着记者D一脸吃瘪的表情，拥有无数被黑经验的方景然，在心里为这个勇敢的少年鼓掌。
要是换作他他连细微的表情管理没做好，都要被蒋兮数落半天。
想到这儿，方景然不由微微侧头朝旁望去，少年人特有的清瘦紧凑的轮廓即刻被收进眼中。
肖旭长得粉雕玉琢，眉眼间却带着点无畏的张狂，他瞧着那个记者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刚有些得意，突然感到侧旁有人在看他，连忙转头却只捕捉到对方视线那一点末梢。
记者们因为肖旭的态度知难而退，发布会竟沉默了十几秒，还是制片拿过话筒引出新的话题来。
发布会结束之后按例是整个剧组聚餐，方景然和导演制片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往自己位置走去，他的座位正挨着时乔。
一坐下，对方便杵了他一下，“瞧那边……”时乔语气八卦，示意方景然往后看。
酒店的大包间里大多都是剧组的人，方景然一转头看见不远处肖旭正被夹在满脸堆笑的导演和制片中间。
“看见了吧，剧组的亲儿子……”时乔撇撇嘴。
方景然从业年数较长，这种厚此薄彼的场面见识多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笑了笑，听见时乔在旁继续说：“待会儿微博还得帮着节目做宣传……老方，要不咱俩先来个自拍？”时乔拿着自己的手机，塞进方景然的手里，“你脸小，你拿着手机。”
时乔是个爽利人，向来爱憎分明。她和方景然仅仅合作两部戏便成了关系相当亲密的朋友。娱乐圈里用真心待人的人是极其稀有的动物，而他俩碰巧都是。
“你帮我换个滤镜，要戴猫耳朵的那种。”时乔靠在方景然的身侧丝毫不顾忌周围几十双眼睛，伸手指了指还在对方手里的手机。
方景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正低头滑动着屏幕，突然听见少年那把特有的低沉嗓音在头顶响起。
“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拍？”
方景然一愣，一转头对上肖旭乌黑漆亮的眸子，微微上翘的唇边抿出一个酒窝。
“来，姐姐告诉你世界上有排队这件事，等我和老方拍……”时乔一撩长发，脸上表情淡漠，可她话还没说完便见眼前的少年突然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地朝她望了一眼。
卧槽！她感到心脏仿佛又被揉了一把，卡在喉咙里的后半句话硬是给咽了。
“行……吧……”时乔毫无原则，即刻拉着方景然走到一处稍稍开阔的地方。
方景然拿着手机站在中间，两侧同时传来热量。三个人就着身后节目组硕大的LOGO拍了张营业性极强的合照。
时乔揽着方景然的表情两个人的表情相当自然，肖旭则在一边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
“哥，方哥，你过来下呗。”小周从包厢的某角落冒了出来，将他拉到人少的地方一脸如临大敌。
小周藏不住事，瞧他脸色方景然就知道又有麻烦事上门了。
“怎么了？”
“刚刚蒋大姐打电话过来，你没接……”方景然一听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随后把视线往餐桌的方向望了望，果然看见自己手机被搁在了桌面上。
“她让你先别回应那些评论，等她帮你想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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