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齐瞠目欲裂，慌乱地起身却被秦海死命摁在门上，他喝了不少酒，根本没有放抗的力气，他顿感恐惧难受，嗫嚅质问：“你，是不是疯了！你锁门干什么！”
秦海觉得自己脑中某处神经已经被愤怒和嫉妒的火焰给焚烧殆尽了，他卡住秦时齐下巴吼道：“你们和好了？我是什么？你他妈当我是什么！你们有廉耻心吗，在屋外能做出那种事来！你真的——”
秦时齐扇了秦海一个耳光，没用什么力气，满眼失望道：“你再不松手，我不会原谅你了。
秦海血红血红的眼睛盯着这张脸，他不明白为什么秦时齐能跟所有男人亲密无间，唯独对自己躲躲藏藏！他暴怒、无奈、绝望，为什么他哥是同性恋！为什么喜欢那么多男人，唯独不能看看自己！
他露出悲哀的笑容，慢条斯理道：“秦时齐，你记得吧？你亲过我，一直摸……”
“放屁！你他妈知道我喝多了！”秦时齐慌张地挣扎起身，这动作惹恼了对方，秦海掐着他的腰按在门上，力气惊人，仿佛要把秦时齐腰斩。
“操！好痛！”他吓得一身汗，看着秦海不正常的模样，心跳如擂，“我那时候喝多了，你知道我把你认成了张邵啊！他妈逼的，你什么都知道啊！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卵用啊！”
秦海心脏咚咚乱颤，霎那间，想通了，他伸手扳过秦时齐下巴重重压下去，粗暴惩罚般咬在他嘴上，一股浓浓血腥味弥漫在彼此唇间。
秦时齐吓得全身发抖，用尽浑身力气推开他，惊恐地捂着嘴：“秦海，你疯了咬我嘴……你他妈真疯了……我是你哥……”
“我们他妈就不是兄弟！你还在装什么！”秦海内心做着剧烈的挣扎，气喘吁吁，爬起来自顾自粗暴地脱下雨水打湿后沉甸甸的卫衣。
黑暗中这些动作无疑是恐怖的，秦时齐无措抓住他的手，几乎恳求绝望的商量：“我操，脱衣服做什么，我他妈是你哥啊……”
“我没有哥！没有！”秦海胸口起伏几下，双目失神拨开他的手，语气染上了疯狂：“对，我是秦海！我不是张邵！”
秦时齐急红了双眼，暴躁怒吼：“你他妈去死吧！你他妈脑子在抽风了！”
两人房间争执不休，幅度大，可斗殴又说不上，毕竟双方都没有粗暴动手。没有一拳没有一脚，只是一个想逃，一个却不让。劈里啪啦绊倒了无数家具，他们不小心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秦时齐心跳加速，看着眼前那张委屈无助的脸，秦海直直仰视他，语气里透着化不开的难过与悲伤，“你讨厌我，你喜欢他。”
秦时齐都快绝望了，他受不了秦海这幅表情，他恨不得现在把心掏出来递给他，求他别哭别委屈了。可是他不敢，可是他不能。他甚至隔着这段距离，清晰听到了自己和秦海同时乱震轰鸣的心跳。
“你是不是见他回来，就不要我了……”秦海眼泪滑出眼眶，滴在凉透的地板上，“你嫌我烦了，是不是……嫌我住你家啰嗦你……因为他们都说我脾气差……”
秦时齐红着双眼，默默擦着他眼角。越是如此温柔，秦海汩汩泪水越是止不住，他抽咽吸气，歪着脑袋躲开他手，找回颜面嘀咕道：“你走吧。”
“明天……”秦时齐吸鼻子卡壳，他不知道未来要怎么面对秦海，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变相的表白，他不知道两个人怎么走到这步田地。
“你还指望我们明天能和以前一样吗？我做不到，哥，齐哥哥，我做不到……”秦海侧着身子，遮住狼狈不堪的脸，“我不阻止你和任何人，我永远都只是你的弟弟，我什么都知道……”
第37章 第三十六回 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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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做了个诡异的噩梦。
他站在旷野的草地上，四周绿油油的。脚底和世界发亮、发蓝、甚至绿得发黑，他没命的狂跑，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恐慌怯懦以至于瘫坐在地。扑面而来的孤独感，一片幽深空寂，无边无尽的绿色宇宙笼罩他。
真正的孤立无援。
之后，他痛苦挣扎爬起来再次奔跑，草地倏地融化成墨绿的浓汁，他陷进去，欲要抬起脚被一只漆黑的手缠住。他吓哭了，拼命撕扯那只手，结果地里冒出成堆成堆的肢体，眼珠、头、脚、耳朵、肠子、甚至有脑浆脑花，统统血淋淋的漂浮起来，绿汁逐渐演变成血浆。
他狂喊挣扎，最终喉咙里呼唤出唯一记得的名字——秦时齐。
秦海梦中惊醒，一身冷汗，不敢起身，他觉得周围全是眼睛盯着自己。他无助地摸索身旁，空荡荡。
秦时齐又不回家了。
这次没有去林山钰那里，他识趣，知道对方正在跟李路争分夺秒的学习准备迎接高考。
他没跟任何人提起缘由，直接搬去了宿舍，床铺被褥还让许可杰去收，摆明了不想见秦海。
许可杰揪着他不放，他嗅到丝丝缕缕“龌蹉”的味道，问他到底为什么搬学校？秦时齐没办法借口胡诌说是最后几个月呆学校里玩玩，青春只有一次，就这小半学期了，试试不同生活。
许可杰登时拽起他衣领，“别装了！我真服了你，一会儿邱泽天，一会儿秦海！你这两年直接成了个傻子！”
“我是被他们逼疯了！”秦时齐皱眉咳嗽，受惊似的气喘吁吁推开他，“你别瞎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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