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清舟不疾不徐地操作着餐具，抬眼，目光落在青年白净的脸庞上酒窝两秒，而后说：“软软最近怎么样，它最近还挺愿意来公司。”
阮季嘴角弧度微落：哦，原来是检查我这个猫咪看护师的工作的。
每天早上，鱼清舟会带着猫包来，把软软放到前台，然后前台小姐姐看见阮季就会交接给他。下班的时候，阮季就抱着猫放回前台的猫包里，鱼清舟忙完了就去前台提上猫包带走。
软软的大部分“上班”时间，都是待在阮季工位附近的，阮季去上课的空隙，语言组的同事会帮忙照看。
阮季自带的吸引动物buff让他毫无悬念地和软软相处的非常融洽。
阮季看着对面的鱼清舟，此刻又有些出神。
出于对颜值的热爱，阮季每次看到鱼清舟的时候都忍不住观察他的神态和动作。
老板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袖衬衫外套，很有质感，看不出品牌，应该是高级定制的，戴了一块万国飞行员系列腕表。
没戴眼镜，他不戴眼镜时锋利气质没了遮挡，微眯眼看人有一种很强的威慑力，比起平时精英禁欲的气质多了一丝休闲和冷峻，但老板放松的状态表示，他可能现在心情还不错。
鱼清舟突然抬眼看阮季，定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你又在发呆了。”
阮季“噢”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
不知道他虚假的懊恼有没有被看穿，都怪这个男人居然该死的甜美。
阮季一副干劲十足好青年的样子，十分尽责地汇报工作：“软软有时候会咬我的数据线，但也很乖，被我喝止就会表现出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就是有些粘人，还想跟着我去上课。不过也可以理解，小奶猫这个阶段正是粘人的黄金时期，该好好珍惜的，不然长大了就对人爱答不理了。”
鱼清舟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往后靠了靠椅背：“我倒是没见它对别人这么粘人过。”
接着，鱼清舟话题陡转，听不出什么语气：“你学生时期喜欢写作业？”
阮季绝望地想，来了来了，果然还是要兴师问罪。
阮季斟酌了语言，想圆满地说点什么，又觉得玩套路肯定玩不过老板，最后还是坦诚道：“不喜欢……我今天是开玩笑的，不好意思哈校长。”阮季微微低了点头，感到有点难为情。
鱼清舟似乎轻轻地扬了扬唇，笑了一下。他拿起一块白色方块餐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没有追究你责任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你最近的教学体会，公司难得进新人。还适应吗？”
阮季怔了一下，抬眼看鱼清舟，眼里有点点星光。
他突然想通了一些什么。
也许大家留的久的原因，除了钱，还有别的一些东西，比如老板的无条件信任所带来的心甘情愿的忠诚和效力。
阮季笑的很放松，他毫不遮掩地说出了最近教学的一些体会和疑惑：“我喜欢这种教学方式，我觉得我也挺适合的，一些AI的互动让学生们很感兴趣。”
“只是，我最近有了一点新的难点：学生的专注力可能还是保持不了太久，他们在接受新知识时，有些人会产生畏难情绪，我试着用很多有趣的方法调动兴趣，总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
“所以……我才开了那个“布置纸面作业”的玩笑，不得不说，纸面作业在学科教育里面还是挺管用的。只是我们不是学科教育，我们要培养的是学生的创新和实践能力，这一层面的应用我现在还不是很熟悉……”
鱼清舟沉吟了一会儿，看向阮季，说：“你可能把素质教育等同于快乐教育了。”
阮季眼里有些疑惑，侧了侧头，表示洗耳恭听。
鱼清舟淡淡道：“素质教育不是不劳而获的，快乐学习也不是不劳而获。”
他略微垂了眼睫，切着餐盘里的食物：“你不用绞尽脑汁去寻求能够调动起学生兴趣的教学方式，你只需要给学生传达这样一个理念：‘你的热爱在这里，也许它会艰难，历尽坎坷，也许你会放弃，但你要成为一个心志坚定的人，就要忍受这种孤独。’”
鱼清舟抬眼：“所以你的教学任务，还承担着学生心理素质的塑造。素质教育不只是形式上的快乐教育，它承担的，比普世观想象的多。”
阮季忽然有些醍醐灌顶，校长说的话和邓组长对他提的三点能力中的第二点居然对上了。
阮季眼里发亮：“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我只是引导的人，不用大包大揽地想出新招让他们接受知识。而我真正要做的是：培养他们的心理素质，让他们接受‘钻研是要付出心力的’这个认知，然后心甘情愿地去挑战更难的领域。”
“我这样想对吗？”
鱼清舟挑了挑眉，眼中似乎有笑意，是一种不同于平日的意味，语气里有一丝的兴味：“你很聪明。”
阮季眨了眨眼睛。觉得鱼清舟没说完下一句话:“和我当初面试你的时候想的不一样。”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反正现在他进来了。
而且，老板管理能力很强，反正自己是被他鼓舞到了。
如果他现在有尾巴，它一定翘起来了。
阮季看着鱼清舟，眼神十分真诚：“校长，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那种绝世好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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